依上辈子的轨迹看,七皇子是很有野心的,不过上辈子他与蓝氏的婚事没有生变,朵拉公主也没有出现,他是很顺利很成功地抱上了大千岁的大腿,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在大千岁那边相当有脸面。
就因为阵营不同,他与赵裕的年岁也相当,就特别喜欢拿赵裕来比较,而她自然也成为了蓝氏的假想敌,处处受她针对。
当然后来七皇子叛出了大千岁的阵营,还给了他重重的一击,大千岁倒台后,他顺利接收了大千岁的人马,在诸皇子中崛起成为一股新的力量,手段不可谓不阴险狠辣。
大千岁后来恨他恨得要死,可再恨也没有用,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
所以这辈子的发展才会看起来颇为诡异,大王妃甘氏的死才是那根导火索,大千岁不是上辈子那个意气风发豪情万丈的大千岁,七皇子的阴险狡诈还是一样的配方。
七皇子是下定决定一定要抱大千岁的大腿,搏得他的信任在所难免,如今从结果来看,娶番邦公主朵拉为妻就是大千岁开给他的难题。
娶,那离皇位就不是一步之遥了,而是遥不可及了。
不娶,他就得单打独斗闯出一条路来,这何其难?
诸皇子目前就是两个阵营,大千岁和太子,太子是不会要他的。
清澜郡主对朝局之事也是有一定了解的,所以一想也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之处,她不由得叹息一声,“我觉得朵拉公主才是真可怜,两国之间的博弈,却要一个弱女子来承受,这何其无辜?”
容静秋微微怔了怔,其实上辈子清澜郡主也说过同样的话,那是她成为和亲公主后发出的感慨,命运的齿轮似乎在某一时刻重叠了。
她微睑眉,“在时代背景下,我们能做的就是活在当下,不管如何都要过好自己的日子,朝局不是你我就能左右的。”
这话题过于沉重,心里也像压上了一座大山般难受,清澜郡主勉力一笑,“兴许圣人会阻止这一切发生也未定。”
容静秋回应道,“但愿如此。”
其实大家都知道,圣人不会阻止的,他年纪渐老了,儿子都长大成人,对于一个老君主而言,他对儿子们的喜爱敌不过防备心理,不然他不会扶持大千岁起来与太子争权,这是帝王的平衡之术,倒下一个就再扶另一个上位,互相牵制,他才能过好晚年的帝王生涯。
姐妹俩说了几句私密话,这才重新回到了厅堂,赵裕已经不在了,容静秋还刻意看了几眼,但也很快收回自己的目光。
玉安公主拉着清澜郡主坐到她身边,问起了清和郡主的事情。
清澜郡主叹气道,“母妃已经把她关起来了,父王直斥她胡闹,至于我那二姐夫,已经通知他家人过府来带他回去,我父皇的意思是两人和离,闹成这样还如何能过得下去?还不如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玉安公主听后这心里也怪不舒服,“也不全怪你二姐,这都是那负心汉的不是,你二姐当年为了嫁他可是使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你父王点头的,是他不懂得珍惜,日后有他后悔的。”
“他后不后悔也不关我家的事情了。”清澜郡主说这话时异常的冷酷,不管如何,都还是要站自家姐妹这边的。
容静秋没有吭声,和离这俩字说得容易,做起来怕不容易,清和郡主不像是个会放手的人,她闹成这样就证明她还不死心,真死心了就不会是这种表现了。
离开了玉安公主府,容静秋没有回定远侯府,都说要到诚王府做客一段时间,也不好拍拍屁股就回自己家,于是她还是随清澜郡主回去了。
刚回到诚王府,就看到表哥金三拄着拐仗一瘸一拐地急忙走过来,看着容静秋的嘴角一阵抽搐,这装病装出境界来了,真像啊。
金三直接忽略了表妹,拉着未婚妻的手急切道,“可有伤着?”
“三哥哥怎么来了?你的伤还没有全好呢。”清澜郡主忙扶着金三过去坐下,小脸满是担忧,“可别伤上加伤,要不我让人唤太医来看一看吧。”
“不用,我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金三忙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可被伤着?”
清澜郡主摇了摇头,“我好着呢,哪里也没有磕着碰着,估计给你说这事的人加油添醋了。”
金三这才松了口气,这回他目光一转,终于看到表妹容静秋了,“大表妹也没事吧?”
容静秋呵呵冷笑一声,还记得问候她啊,等他记起时,她的坟头草都能有人高了。
金三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他这不是有意厚此薄彼,只是人有亲疏远别嘛。
容静秋揶揄够他了,这才出声道,“幸好没有受到波及,除了清和郡主夫妇,大家都没有事。”
这边正说着话,诚王妃的侍女就急忙过来,说是请清澜郡主过去,那边清和郡主不肯和离,正拿着剪子威胁说如果逼她和离,她就去死。
清澜郡主的脸色变得铁青,直接扔下了未婚夫和小姐妹,提着裙摆急忙过去,她不是担心庶姐,而是担心自家母妃会被气晕。
容静秋没有跟过去看热闹,这是别人的家务事,最忌外人围观,她坐在那儿与金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当然还是有些担忧地朝外张望两眼,有时候女人傻起来是九匹马也拉不回来的。
金三心里也是有几分担忧的,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清和郡主夫妻闹的这一出,让他娘金周氏略有些担心诚王府的家风,怕他日后降不住清澜郡主怎么办?那可是会直接挥鞭子的主,比清和郡主生猛得多了。
他却是笑着安慰亲娘,“我娶清澜是当妻子的,又不是当奴婢,降她做甚?她,您还不了解吗?我又不是那宋仪宾,况且我真心待她好,她只会十倍回报予我。”
好说歹说了一番,这才打消了他娘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