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铎道:“若你跟他出去,便可离开冷宫。”
秦见欢咬唇道:“臣妾宁愿留在冷宫中,也不愿离开这皇宫。若是没了皇上,臣妾生不如死。”
说罢竟是嘤嘤啜泣,“臣妾这几日茶饭不思,憔悴许多,全是因为太过想念皇上。”
顿了片刻,又道:“臣妾也担心林妃姐姐,是臣妾的错,让姐姐受惊了,姐姐怪我是应该的。”
差点被歹人所害没了性命,到秦见欢口中却只是“受惊”,林安影呵呵一声,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
一边哭哭啼啼自己对皇帝忠心不二,一边表示自己是顾家好丈夫,事实和想象差距太大,林安影脑里一片雾水。偷瞧了宋以铎一眼,对方嘴角带笑,并无多少震惊之色。
宋以铎道:“朕还以为你入宫前,与于昭锝两情相悦。”
秦见欢瞪大美目,“皇上,臣妾怎么可能……?”说罢猛然转头,瞧向于昭锝。
“于家哥哥,你、你竟对我有这般意思吗?”
林安影差点闪了腰,亏他以为秦白兔开窍了,真是浪费感情!于昭锝没料到秦见欢来这一出,他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是旁人误会了,我只把你当亲弟弟。”
那年在府中,自己为讨三小姐欢心,做低伏小,成了不少人口中的笑话。别人都道他为了爬上去,可以跪在地上舔女人的脚。唯有秦见欢,永远那么温柔,永远慢声细语。整个府中只有他对自己说:“于大哥,我懂你,你只是为了有更好的生活,这么做没错。”见欢的无奈他明白,当着皇帝的面,没人敢说实话,敢承认并不想入宫。
后来他终于成功,三小姐不能没了自己,从前他讨好那个女人,现在换那女人低声下气求自己。可纵使这样,于昭锝还是觉得不快乐,他只能将从前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仆人踩在脚底,却不能对那几个高高在上的少爷做些什么。他憋闷,难受,疑神疑鬼,总觉得那些人看不上自己,而这个时候,也只有秦见欢愿意倾听,愿意安慰他。
那时的他笑靥如花,于昭锝想要得到这个男人但对方那么单纯,断然不会有那种心思……事到如今,缘分已尽,见欢对不住了!若真带你走,三小姐的几位同胞姐弟断然不会放过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若是没了那就太可惜了!
秦见欢的想法就简单多了,一旦离宫,他便再也不是皇妃。不当皇妃,怎能成为人上人?只要留在宫中,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况且那冷宫也没想象中的可怕……秦见欢只觉身体某个部位热了起来,他赶忙捂住嘴,眼角噙泪,将这异样的感觉压了下去。
至于那于家哥哥,见欢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思,可见欢注定是皇上的人,你与我终是无缘。
宋以铎打了个哈欠,挥挥手让人将于昭锝带下去。秦见欢本欲开口,宋以铎却不给他机会,拉着林安影便转身离去,只留秦美人风中独站。
林安影觉得奇怪,戏精附体的皇帝就这么跑了?
“皇上……说好的大戏呢?”
宋以铎道:“朕本来以为可以瞧见比画本更刺激的事儿,没想到这两人这么无趣。”
林安影脑海中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皇上,若他二人真想携手离去,您不会是要……”
不会是要让他俩当众表演春、宫图?
宋以铎垂眼瞧着林安影,“嗯?爱妃在想些什么。”
林安影张开嘴,话却卡在喉咙里,他始终没胆子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皇上,倘若他们选择离开,您真的会放人吗?”
宋以铎挑眉,“朕会啊。”
林安影嘴巴微微张开,表情呆滞。宋以铎笑了,“爱妃是不是以为朕不会放?朕可是皇帝,金口玉言,岂会骗人?”
“只不过朕知道,他二人绝不会要这机会。”
宋以铎看向林安影,“这所谓的一场好戏,只不过是朕想让爱妃看清楚,人有多不可信,从前说深爱,到头来为了自己可以立刻抛弃所爱。”
林安影一脸懵逼,皇帝怎么突然灌起鸡汤来了?自己又不傻,自然看出那两人是塑料真爱,至于秦见欢,若没有圣母光辉突然普照大地,林安影相信自己不会栽倒在秦见欢身上。
宋以铎沉吟片刻,一本正经道:“爱妃,所有人都不可信,你只有朕了。”
一阵诡异的沉默,林安影万万没想到皇帝搞这么大一出,就为了说这么幼稚的话!
宋以铎倒是脸不红心不跳,“朕觉得那秦见欢面色红润,不像入了冷宫的人,倒像是刚刚新婚的女人。爱妃,你觉得呢?”
林安影闻言蹙眉,此事的确奇怪。
宋以铎唤来安公公,“你去查查,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人来过秦见欢的冷宫。”
安公公赶紧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