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本想往他身上跳,在蹭到林晗额头的时候被惊人的温度吓了一跳,浑身的毛炸开来,慌慌张张地抖了一下,再小心翼翼地凑到林晗的手边。
林晗顺手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我就休息一下,今天要早睡,没事的。”
咕噜噜似懂非懂,但还是决定靠近浑身冒着热气的林晗,想要陪伴他。
林晗心头一暖:“谢谢。”
他不知对这个小生物说了多少次谢谢,可总觉得不够。
即使它不会说话,林晗也觉得自己被细心地爱着。
之前吃的药开始起效,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涣散,在即将被困意打败时,林晗抬头看了一眼窗户,又强迫自己清醒了一些。
咕噜噜也喜欢看向窗外,而林晗担心自己睡着以后小家伙会乱跑出意外,在每天睡前都要检查一遍窗户是否关好,生怕小团子会一不小心蹦出去。
林晗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拖着被感冒烧灼着的身子往窗边走。
今天帝国的夜空依旧昏沉无聊,自从见过无垠的星云后,林晗突然觉得这片星空也不过如此。
灌进来的冷风让林晗清醒了一些,在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意外后,他打算拉上窗帘,回去继续睡觉。
在他正要往回走时,不经意向楼下一瞥,当下便怔住了,所有的困意全都烟消云散。
灯下站着一个男人,穿着林晗披过许多次的那件苍青色军服,沉默地溶进夜色里。
而贺云霆好像一直看着林晗亮着的窗口,因此两人几乎没什么反应的时间,便隔着不长不短的距离四目相接。
在某一瞬,林晗甚至觉得自己身体里所有令他难受的病毒都一涌而上,让他几乎站不稳,要被这一阵滚烫打倒。
他想问他什么时候来的,基地怎么样了。
实训的事解决了吗,知不知道究竟是谁派来的虫族,又是谁窃取了许知恒的研究成果,重启了燃血Omega的研究。
闻天尧有没有为难他,激进派究竟想做什么,祁嘉木的弟弟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想问好多。
林晗对着男人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他想问他还好吗。
明明才分别了几天,林晗却连话都不会说了。
他不知道贺云霆在楼下等了多久,如果自己不是无意往下一瞥,他就不会知道他来过。
那之前的几天他来过吗?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贺云霆是不是也出现过,是不是也在无尽长夜里空等,等到四周的灯火都熄灭,等到那些将他视作神明的人进入梦乡,等自己生了病发了烧再一点一点好转,他都好似从未参与。
他记得时间对贺云霆是最宝贵的东西,他现在却愿意浪费在这无谓的黑夜里,一句话也不说,只看着这一扇不知什么时候会黯淡的光。
可贺云霆真的在等。
等自己走到窗边,等自己发现他。
等漫天的星星,都沉入与他眸色一般湛蓝的深海里。
林晗想朝他喊,却由于声带沙哑,却无法发出足够大的声音。
而贺云霆也没有移开眼睛,只专注地抬头看着林晗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和因发烧而被蒸成粉红色的双颊。
下一秒,他的通讯器响了。
林晗的声音带着电流出现在他的耳边,而他面前的画面鲜活无比。
“贺云霆。”林晗没有像往常那样叫他的称谓,而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全名。
青年因为生了病,声音没了往日的清朗,听上去多了一分难得的轻柔,莫名有种黏稠的绵软。
“贺云霆,”林晗说,“你要上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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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晗忽然觉得自己跟咕噜噜也没什么两样。
他故作冷静地给自己列出一堆远离贺云霆的条件,譬如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尴尬,那些奇怪的心思,在边区时还用吊桥效应说服了自己,说这样的感情还未明朗,而又有标记的关系,也许自己对他的想法不是设想的那样。
可是贺云霆就像容器里新鲜又可口的食物,他从未接触过,他不可能不被吸引。
于是之前那些自以为逻辑严谨的条例统统分崩离析,林晗垂着眼,看着路灯下的男人,心里摈除了那些可能会对自己造成伤害的杂念,在这一刻只想见到他。
而男人也站在那里看他。
贺云霆不过是点了个头,林晗觉得自己就像家里那个黑色的小毛团子一样,如飞蛾扑火一般,束手就擒。
作者有话要说:嘤,没多写成功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