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楼艰难地抬头,只见陆黎正扒拉着门框,红着一张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四目相对,这种被当场抓包的尴尬……
就在程楼绞尽脑汁地组织着语言来解释自己的行为时,已经克制不住绷着的脸快要露馅儿的陆黎先发制人了：“你干嘛装睡？”
程楼难得有被自家弟弟逼问到哑口无言的时候，顿了好一会儿,终于是叹了口气正打算实话实说,就看到自家弟弟悄咪咪地又把半张脸往门后躲了躲,彻底遮住了上扬的嘴角,只露出一只狡黠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兴奋的光点：“……”？？？
没等程楼有所表示,自觉掌握了主动权的陆黎又理直气壮地开口了：“你刚刚怎么不躲的？”
“……”程楼都快被这小坏蛋恶人先告状的模样给气笑了,没好气地道：“过来！”
陆黎闻言顿了顿，这会儿倒是不像刚才那么勇敢了,在门外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挪着步子走到床边，两只耳尖已经红透了，偏偏还微抬着下巴做出一副气势很足的样子：“你还没回答我呢？”
“……”程楼瞅着这小家伙满身的得意都快要溢出来了,黑着一张脸把人一把按下来,重重地弹了对方一个脑崩儿，这才凉凉地道：“给哥哥灌醉,还趁哥哥睡着的时候动手动脚你还有理了？哪儿学来的招数？”
“是装睡的时候！”陆黎捂着脑门儿强调，而后还低下头小声地道：“而且我还经过了你同意的……”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程楼都快被这小混蛋给气笑了。
“我问了你的,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你没说话。”陆黎扁了扁嘴，还委屈上了,低着头闷闷地道：“你又没有真睡，听到我说话了！”
理由一套一套的，听得他都要没法儿反驳了，说不是早有预谋谁信？
程楼脑门儿直跳，捏了捏眉心，然后就被陆黎抓住了手，固执地盯着他，一副要是程楼不给他答案他就要一直瞪下去的小表情，要是不那么脸红的话就更有气势了！
瞅着自家弟弟凶巴巴的小模样，连小时候掩盖自己不安和紧张时候的小动作都没有改变，程楼心里的紧张和焦躁也渐渐地散了，握住对方忍不住抠着被单的手，轻笑着凑到陆黎面前。
“……”刚刚还大着胆子破罐子破摔的陆黎顿时怂了，缩了缩脖子小声地道：“干什么？”
“可以亲。”话音刚落，就见近在咫尺的程楼郑重地道，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鼻尖，痒痒的。
“……啊？”陆黎浑身都在冒着热气，脑袋就转的有点儿慢，不大听得懂程楼的意思，等到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回答那个默认的问题时，就感觉到略微湿润的触感碰到了自己的额头，软软的，像极了想象中的感觉……
程楼轻轻地碰了碰陆黎的额头，麦色的皮肤上看不出变化，手心里却是出了一层薄汗，随后瞧见一向一肚子鬼主意的弟弟难得呆呆傻傻的模样，倒是没忍住笑出了声，继续往下学着小流氓的动作又亲了亲鼻子，最终捧起陆黎的脸碰了碰对方的嘴唇，眼里满是笑意，专注地看着陆黎轻声地道：“是这样的亲吗？”
陆黎总是被自家哥哥的声音唤回了神智，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矜持地绷住了脸，抓住程楼的手，还不着痕迹地把脸往上仰了仰，小声地道：“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