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双手,捏了个手印,那股蕴含神性的妖气如同火焰一般,从脚下腾起,将他笼罩在其中,接着伸掌向着阴天子攻去。
云阳寒拭去唇角的血迹,看着缠斗在一起的阴天子和上古灵魂,不由得笑了起来。
阴天子一交手,就试出那灵魂底蕴非凡,跟自己不相上下,出声问:“你是何人?”
那灵魂停了一会儿,在报冤行剑险些划到脸前时,才淡淡地说:“你们凡人,或许称呼我为……神。”
此话一出,云阳寒和圣公都露出惊愕的表情,然而时间来不及多想,阴天子和上古灵魂斗到两败俱伤,圣公突然出手,直接祭出书卷,以最强的德门心法运行大封印术,想将两人都控制在法阵之中。
上古灵魂烦躁地哼了一声:“德门……无论何时,都如此令人厌恶。”
云阳寒一见圣公得逞,想立即发动吞噬阵,将那二人禁锢在其中,吞噬需要介质,然而报冤行已经被阴天子夺走。
他纵身上前,从背后偷袭阴天子。
“愚蠢。”阴天子骂了一声,蓦地转身,反手一剑,重重刺进云阳寒的胸口。
拔剑的瞬间已经发现问题——云阳寒不退反进,甚至一把握住报冤行的剑身,手掌霎时鲜血淋淋。
“圣公,”云阳寒果断道,“以我的身体为介质,动作要快,法阵控制不住如此厉害的两个人。”
圣公摸摸下巴:“云阳少城主高风亮……”
“少啰嗦,快点!”
吞噬阵发动,云阳寒忽然浑身一震,血手仓惶击向阴天子,拼命想要挣脱插在胸口的报冤行。
圣公刚开始施法,云阳寒一动,他体内真气登时□□,几乎走火入魔,怒喝:“云阳寒,今时今日你还……”
“阵法有问题!!!”云阳寒撕心裂肺地怒吼。
圣公就感觉体内的修为在被一种不可言喻的恐怖力量抽走,他下意识想要挣脱,却发现浑身动弹不得,仿佛刚才施用的大封印术悉数反噬回来一般。
“怎么回事?云阳寒你!”
吞噬阵外,乌云翻滚,电闪雷鸣,一道惊雷划破夜幕,群山之巅的巨石后,一个模糊的纤细鬼影慢慢溜达出来,闲庭漫步、巧笑倩兮。
“郁葱白……判官!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圣公和云阳寒发指眦裂,简直恨彻骨髓。
崔绝笑出唇角的梨涡,慢声细语道:“并非一切,不要污蔑我,我一向纯良,怎么会设什么阴谋诡计。”
“崔!子!珏!”阴天子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崔绝忽然预感到巨大的危机,笑容僵掉:“那个……陛下……我可以解释。”
阴天子:“我不听你花言巧语。”说着,就想向他走来。
“别动!”崔绝提高声音,“你先吸收他们孝敬来的修为,妖物大补。”
阴天子:“我不需要……”
“七百年前你为什么来圣塔?”崔绝打断他。
阴天子被他噎住,一时说不出话来,气得鬼炁暴腾,在法阵协助下源源不断吞噬修为的速度顿时加快。
“啊啊啊啊……”云阳寒和圣公发出痛苦的哀嚎。
惊雷在头顶翻滚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悄然平息,化作倾盆大雨,从云端直浇下来。
陆行舟和石饮羽开着越野车上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阴天子放下手,脚下泥水横流的地面上,狼狈地躺着两个昏厥的人。
崔绝不知从哪儿采了一片大树叶顶在头上挡雨,低头研究一番,责备道:“陛下为什么没有吸干他们?”
“!!!”陆行舟倒吸一口冷气:“我听到了什么?小阴你练的什么邪功?”
阴天子看都没看他们,也没理会崔绝的问题,转身往山下走去。
“你去哪儿?”陆行舟怕淋雨不肯下车,趴在车窗上喊:“有车不坐你要走回去???”
阴天子闷头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阴沉着脸拉开车门,又想起什么,回头把崔绝拽过来,粗鲁地塞进车里,自己才跟着上车。
石饮羽从副驾驶回过头来,手里拿着一条毛巾,看到崔绝,错愕地问:“判官怎么是魂体状态?”
“出了点意外。”崔绝接过毛巾,给阴天子擦身上的雨水。
阴天子从他手里夺过毛巾,胡乱抹了两把,烦躁地扔在他的身上。
崔绝见他衣角还在滴水,捡起毛巾想要帮他擦干,阴天子忽地往旁边挪了一下,躲开他的手。
陆行舟从后视镜里看着这两人的动作,和石饮羽对视一眼,用嘴型问:“怎么了这是?”
“没事。”阴天子沉郁地说。
崔绝对陆行舟抱歉地笑笑:“找个地方休息吧,这么大的雨,万一山体滑坡就麻烦了……”
话音刚落,就听车外传来几声岩石摩擦、开裂的声音,接着下方的山坡抖动了一下,整个山坡开始往下滑去。
陆行舟的眼神霎时就变了,指着崔绝:“你你你你你你……”
“别你了,”石饮羽打断他,“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