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六十年的七月十五庚申夜,月华中蕴含精纯的力量,对草木、灵体都大有助益。
麒麟的尾巴疯狂摇了起来。
阴天子:“你怎么都不会是只狗?”
麒麟:“汪。”
崔绝:“……”
“哇。”陆行舟和石饮羽大开眼界。
麒麟得到帝流浆,没舍得吃,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后知后觉地发现有点羞耻,哼哼两声,严肃地转移话题:“这帮魔物以为你们死在战场上,所以把车偷走了?”
崔绝:“想必是如此。”
那边,听完故事,烛先生问大魔:“你难道没有想过,车主可能是胜利者?”
“不可能,”大魔道,“他们就两个人,打不过那边大批人马的,有巫师,还有个用双手剑的,很猛,会死而复生。”
“哦?”烛先生怔了一下,“死而复生?怎样复生,你说给我听听。”
大魔描述了一下剑灵借巫术不断复生的情况,烛先生听完,平静的脸上未置可否,只浅浅地点了下头:“着实厉害。”
“所以车主肯定死了。”
“这倒没有。”
“什么?”大魔一愣。
烛先生转头看向崔绝等人隐匿的位置,和气地说:“请来者现身吧,如果鄙人没有猜错,阁下应当是为了这辆车而来。”
陆行舟撤去结界。
大魔万万没想到这边看似一切如常的田垄里竟然还藏着人,不由得叫出一声“卧槽!”
陆行舟大笑两声,赞道:“你的观察力十分敏锐。”
“谬赞了。”烛先生颔首,看到小小的结界里硬生生走出了四人一兽,不由得笑容僵硬,“真是……让人讶异。”
崔绝温声道:“先生猜得没错,我们确实是为了这辆车而来,也就是那对死了的车主。”
“哈哈。”烛先生失笑,“孩子的快言快语,诸位见笑了,”
麒麟惊讶地看看旁边肌肉虬结的大魔,又看了看清瘦斯文的烛先生,舌头不由得打结:“孩……孩子?”
“男人到死都是少年嘛。”陆行舟信口开河,对麒麟道,“你这样的幼崽只能算是个受精卵。”
麒麟:“呸!低俗!”
烛先生没在意这边的吵吵闹闹,对崔绝微微躬身:“十分抱歉,我为小友的错误向几位道歉,希望你们能够原谅。”
他姿态放得很低,自己道歉,又勒令大魔和那群小弟一起鞠躬道歉,崔绝也说不出什么,不管怎样,车算是找回了。
一行人上了车,崔绝打开储物格,扒拉出几袋零食:“陆组长和石魁首吃一点?这酸奶块确实不错……”
陆行舟兴致缺缺,咬了一口就放下。
崔绝:“不合胃口?我家陛下很喜欢吃这个。”
陆行舟长长探出一口气,感慨:“可怜见的,真是没吃过好东西啊。”
冥界物资贫乏,是公认的美食荒漠,但……也不至于就到了这种地步吧。崔绝道:“只是一块酸奶块而已……”
“等回去,让你妈手工做点,寄去冥府。”陆行舟怜悯地说,“多少也是一界之主,怎么连口好吃的都吃不上。”
阴天子拧眉:“妈?”
石饮羽乐呵呵地答应:“行,没问题。”
崔绝:“……”他对这两口子的认知真是又攀上了新的高峰。
阴天子差点一声脏话就要飚出来了,硬生生忍住,脚下用力踹一脚油门,问崔绝:“想回涿光城一趟吗?还是直接去丹顶云城?”
“不急,”崔绝道,他扶了下眼镜,视线透过车窗望向外面整齐的田垄和溪池,“先在这附近转转吧。”
阴天子:“嗯?”
崔绝:“风光很不错,难得一见的田园时光,这个烛先生的归隐生活,实在是令人艳羡的惬意啊。”
阴天子笑了笑,他了解崔绝,知道他一直都想挂印归田,远离烟硝,过惬意而又自由的田园生活。
越野车缓缓在附近转悠,驶过草屋后的山坡的时候,崔绝打开车窗,傍晚清凉的山风吹进车中。
阴天子疑了一声:“杀伐之气?消退了,但还是很明显。”
崔绝:“去看一下吧。”
几个人下车,沿着野径走进暮色四合的山坡中,一踏进去,周遭温度骤降,明显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寒气中还带着三分血气,浓烈到连崔绝都能感受到。
“卧槽,怎么回事?”陆行舟惊道,“这个烛先生到底在后山干什么了,他该不会埋尸了吧……”
话音未落,众人齐齐看向他。
陆行舟:“呃……我平时并不乌鸦嘴,你们信吗?这应该算近朱者赤。”
只见一片密密麻麻的墓碑排满山坡,或者说,整个这座山,就是一座巨大的坟茔。
几个人对死亡都没有敬畏,坦然地在墓碑之间走过,端详碑上刻的铭文。
崔绝和阴天子对视一眼,明白对方心里所想。
陆行舟好奇地嘀咕:“这似乎是一大家子啊,给人灭门了?这是一家人整整齐齐啊……哎,你俩脸色不对,咋回事?这些姓尊卢的,你们认识?”
“嗯。”阴天子应了一声。
“陛下。”崔绝突然指着一个墓碑,叫道,“这一个。”
阴天子视线扫过去,眼眸倏地一紧,只见窄窄的墓碑上赫然写着——黑渊鸦九之墓。
作者有话要说:帝流浆出自袁枚《续新齐谐·帝流浆》:“庚申夜月华,其中有帝流浆,其形如无数橄榄,万道金丝,纍纍贯串,垂下人间,草木受其精气,即能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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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铸剑世家:黑渊、将邪、尊卢。
崔绝的佩剑原料出自尊卢氏,工艺出自将邪氏,当然他没啥拔剑的机会,老公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