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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离婚以后(1 / 2)


夏春心说完转身就走向杭笑白。

祁漾的整个人如置隧道中,夏春心的话砸下来的同时,他头顶隧道突然坍塌。

钢筋混凝土砸下来,砸得他粉身碎骨,砸得他全身动弹不得,砸得他从头到脚鲜血直流。

眼前陷入黑暗,喉咙也被那些尖锐的碎石扎进去,无法呼吸,满面苍白,眼里尽是将死的绝望。

所有生机就只有石头缝隙间的那一点点光亮,祁漾猛地大步走过去,抓住夏春心的手,“心心……”

出口的声音如似浑身血液被抽干的干涸嘶哑。

夏春心微诧地回头看他,随即就感觉到了手腕的痛意,祁漾抓她手腕的力气在逐渐加大,很痛,夏春心拧着眉甩他,“你干什么,放开我!”

夏春心挣扎的动作很大,祁漾恍惚回神,倏然松手放开力道,“你怀孕了。”

他松了手,夏春心立即顺势收回手背到身后以防他再动手。

同时夏春心皱眉看他,不知道祁漾怎么突然间变得跟要死了似的。

她刚才最报复性的话,其实最想说的是最后的他不配三个字,她最后在他面前评价这三年的婚姻,就是“他不配”这三个字。

而因为他一小时前刚说了他不喜欢小孩,她也得知他们祁家只要儿子,她完全没想到她告诉他她怀孕了这件事,会对祁漾很有杀伤力。

她说出她怀孕这件事,也只是为了快刀斩乱麻,利落断掉所有联系而已。

不想她肚子大了以后和祁漾偶遇,再被祁漾追问这孩子怎么回事,也不想假如最后生下来是儿子,祁漾还要跟她争孩子。

看到祁漾这要死了的模样后,夏春心转瞬间突然就明白了,明白后就感受到巨大讽刺,“祁漾,你现在是后悔离婚了吗?因为我说我怀孕了,你后悔了?”

祁漾本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哪怕他极度愤怒的时候,脸上和眼睛里都不会有任何情绪,他最多只是握紧拳头放到没人能看见的兜里或是背后,是他从小就养成的隐忍之态。

而他此时的双眸里,清清楚楚地写着后悔,甚至是悔痛。

夏春心抱着肩膀,向后懒洋洋倚着车,笑着剖析他现在的心情,“祁漾,你自己想想你现在的行为,因为我怀孕了,所以你后悔离婚了是不是?那我没怀孕呢?你是不是就不后悔离婚了?”

祁漾睁着的双眼充了血,是血一样的红。

夏春心脸上看热闹的笑意渐渐收回,满眼都是寒光道:“你把我当什么,当你们祁家的生育工具?如果我怀的是女儿,你就让我也去吃药引产做掉孩子再把我扔出去?我若怀的是儿子,你就施恩施惠般和我继续过日子?”

这种感觉仿佛是她睡了三年的枕头,有一天打开,发现里面爬满了虱子,夏春心咬牙切齿,“祁漾,你令我恶心。”

夏春心的话犹如拿着最锋利的钢刀向祁漾兜头砍下来,她一字一顿地说:“祁漾,你听好了,无论我以后生女儿还是儿子,都和你无关。哪怕我生了儿子,这也不是你们祁家的,这辈子你都不要再来纠缠我!”

她说的字字诛心,祁漾全身无力到身体在晃,将将摔倒,连唇瓣张开的力气都没有。

夏春心开门坐进车里,一脚油门绝尘而去,落下一阵隔断一切的寒风。

祁漾怔怔望着那辆消失在视野里的车,满眼空洞,面色早已失去了所有血色。

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祁漾二字时,他就自作自受地失去了一切。

失去了在他心尖上的夏春心,失去了他的骨肉。

心和骨肉一并都没了,血液也汩汩流出体外,只剩下干枯的躯壳。

夏春心终于领了离婚证,第二天一早又空腹去做建档产检,拿到结果后,杭笑白确认夏春心的身体和心情都没有问题后,嘱咐她如果身体不舒服,或是有什么需要,就给他打电话。

夏春心笑着说好,杭笑白就回了夏春市。

当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三年婚姻,三个月的冷暴力与最后几天被祁漾惹出的气,终于全部结束,开启新篇章。

她砸了他的车,他扔了她所有奢侈品,也都清了,只是她还欠祁漾的小提琴钱,这钱她必须还,不还就没办法送给杭笑白。

幸好拍卖会上她的那些拍品已经入账,连本带利还了爷爷钱后,她又走公司的帐,没两天就把三千四百万转到万恒影视公司上,彻底和祁漾两清,并让金燕妮亲自回夏春市将小提琴送给杭笑白。

只是Summer工作室的资金问题暂时解决,又出现了新问题,夏春心刚进公司大门,姚婧就迎了上来,焦急道:“心心,动画组其中一组的团队,都辞职了。”

夏春心手上正拿着香蕉吃,惊得手上没注意用了力,一段香蕉被折断掉到地上。

搞动漫还能赚点钱,在漫画APP和视频APP上连载,贴广告,或是卖周边,都有收入,但这搞漫画电影,在院线上映前,听着就是个长期赔本生意,而这个行业耗时长工资低也是普遍情况,员工身体累加上精神迷茫,经常出现转行的情况。

夏春心公司算中偏上的情况,她按时给员工开工资,给的福利也好,三年来只是偶尔有员工撑不下或是要回老家工作去辞职,而如今这还是第一次出现一组团队一起辞职的情况。

团队离职太严重,项目恐怕都会受影响到暂停,夏春心接下来的时间里,都在忙着挨个约谈每位递交辞呈的同事。

高懿集团的矿山工程分公司楼前,一辆车停下,谭星火拿着长风衣匆忙下车打开车门,“祁总,到了。”

这边气温低,谭星火说话间吐着肉眼可见的寒气白雾,手上拿着要为祁总披上的大衣。

这辆车停下的同时,从公司里蜂拥般走出来十来个人,都走到车前等祁总。

井斯年挑眉看身边祁漾,一身西装的祁漾头微垂着,右手缓慢地绕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他周身像围上了一层屏障,对谭星火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

井斯年暗暗叹息了声,他在得知祁漾离婚的当晚就飞到瑶安市看祁漾,就发现祁漾这人婚离了,魂也没了。

祁漾侧脸瘦了一圈,瘦削的棱角更加分明,连续数日只睡三个小时,眼下多了青痕,眼睛内陷得更加严重,这是他见到的祁漾状态最差的模样,频频走神不说,还总是对外界情况无感知。

井斯年出声叫他,“祁漾,到了。”

祁漾终于回神,他对井斯年点点头,“你在这等我。”

而后祁漾拿起圆镜戴上,跟着眼镜,掀眉扫向窗外众人,“留一两个就行了,来这么多人是打算给我表演哭丧么?”

这话音量足,字字说得清晰,车外人各个顿时大惊失色,唯恐跑晚了似的呼啦散开一大堆,最后只剩下厂长和副厂长两人。

祁漾下车,扫向最后留下的这两人,眸光平静,声音也是平的,“两个月,才给我调查出那五个人的死因,你们不想干了?”

两位厂长顿时两脸煞白,垂着脑袋连连摇头。

两个月前,祁漾家矿上出了冒顶事故,近两年全国矿上频发冒顶事故,坍塌后有被成功救援出来的,也有被困死里面的,祁家当时被困十五人,救出十人,矿上死了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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