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肯借他血玉玦,便让他此行丢的命白费了。
后来他见我还是不同意,就干脆药都不吃了,一心只求速死。
最终……我还是没有拗过他,同意他为你换血。
就在换血即将开始之前,那位少年担心的居然还不是他自己,而是怕我因此承受太大的心理压力,对我说如果你真的有事,他绝不独活,那时便是两条人命。
但如果换血,最多只死他一个,还能活一个。如此权衡损益,换血乃是最好的办法,多救了一条命,不算是违背了医德……
老夫我也活了七十载,却也是第一次见到在自己生死一线之际,仍然还能对他人的情绪观察入微,并报以最和煦善意的人。
这位少年真乃我此生所见之人中,最温柔解意之人。”
此时,历尽风云颠簸的裴老,明明早已不会再为什么事情扰了内心宁静,却还是老泪纵横。
轻咳一声平缓情绪后,裴老的叹道:
“于是最终,他为你换了血,救了你。
在换血过程中,在他用自己的血换出一半的毒素时,我就劝他停下。
可是他硬是换出了一大半的毒,确定你体内的毒素绝不会再次发作时,方才停下。
而且还不是他自愿停下,而是当他身体之脆弱再难支撑换血之术,不得已被迫中断。
那时,他已经奄奄一息……”
到这里,裴老说不下去了,婉妍也早已泣不成声。
裴老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割在婉妍心上的刀,割得鲜血淋漓。
强渡弱水,换血禁术。
这哪一件,都是人间不可能。
可容谨,全都做到了。
此时此刻,婉妍心中因死而复生的庆幸与欣喜荡然无存,唯有回肠百转,心如刀锉。
她以为自己从阴间走回人间,是幸运,是上天眷顾,是自己命不该亡。
然而此时婉妍终于知道,这条路,是容谨榨干自己全部血肉为她铺就的重生之路,她不是命不该亡,是容谨不愿她亡。
如此无私的馈赠,若让世人说,只当她为他施了多么浩瀚的恩情,才值得如此回报。
然而婉妍知道,一切一切都只是那年初夏,她送了他一枝花。
一花之恩,他舍命以偿。
这一刻,震撼将婉妍抽打得体无完肤,脑中心中都是空白一片,却慌得坐立难安。
但在婉妍心口,一个念头焦灼得让婉妍再也无法忍受。
“阿公,他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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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快乐!今天的重庆出太阳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