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大清晨身体还没苏醒,任霖阁这猛地一起身让他说完话登时感到眼前一黑,身子也晕乎得立不住了,竟是整个人跌在了椅子上。
“大人您当心啊!”于潼见状,立刻像一阵风一般十步并作一步冲到了任霖阁的身边,神色紧张得比看见亲爹摔倒了还甚。
然而任霖阁坐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猛地向前探身,伸手狠狠抓住了于潼的衣领,怒目圆睁地盯着他,眼睛里几乎要喷火了。
“你不是说,林仪峰必死吗?那你告诉我,现在在北镇抚司被救活的,好好喘着气的,又是谁?”任霖阁死死盯着于潼,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于潼一听当即慌了神,他方才本来也不是确定,只是想说些好听的、任霖阁爱听的来讨他欢心,谁知才没过几分钟就穿了帮,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会傻愣着问道:“林仪峰他……他又活……活了,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任霖阁暴怒着反问道,手一甩就把于潼甩了出去,怒吼道:“你还敢问我?我还想问问你们呢!我在锦衣卫也排了人,也想方设法把你插进刑部里去了,现在就是让你们弄死一个囚犯,怎么就这么难!怎么就出了这么多幺蛾子!”
任霖阁虽然岁数不小,但是力气却也是不小,这一甩直接把于潼这大小伙子推了个踉跄。
等于潼终于站稳了之后,却也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但于潼不想说不要紧,任霖阁已经立刻愤怒地接着说了下去道:“这人救活了也就罢了!怎么锦衣卫里面送钥匙的内应还被抓住了呢?还畏罪自尽,这是连活口都不给我留啊!
等等……”说到这里,暴怒着的任霖阁突然停了下来,皱着眉思考了片刻后,看都不看于潼一眼,凭空问道:“昨夜安排做内应的锦衣卫是哪一个?”
于潼一听任霖阁问话,立刻得了至宝似的,连忙回道:“是代号四果的。”
任霖阁一听,眉头更紧了,眼中还闪过一丝惊异的光芒,不说话地又走到了桌边,拿起信来看了一遍。
“对啊……那怎么信上写的死的内应是代号三梳的……”任霖阁纳闷地自言自语道。
“这……”于潼一听也懵住了,半天也想不出这其中的缘由。
“这还不简单,因为蘅笠和宣婉妍根本不知道今晚的内应是谁,所以就随便杀了一个他们已知的内应。”
就在屋中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个清爽洁净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从门外传来,比人先到了一步。
话音一落,声音发出者就出现在了门口,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任霖阁的独生子,任府的大少爷,任沅桢。
与老父亲的焦头烂额截然相反,任沅桢穿得精致整洁,整个人都光鲜亮丽,款步走来时步伐不疾不徐,走出了一个名动京城的公子哥所应当具有的所有潇洒与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