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不要这么……这么扫兴!”婉妍喝得舌头都大了,说话也断断续续,手舞足蹈地说道:“今天妍爷……我我大婚,欢……欢喜得很,多喝……喝一杯又何妨?”
说着婉妍就要接过李大叔手里的酒杯,谁知刚拿到手里,就被蘅笠截了过去一饮而尽。
婉妍被抢了酒,气鼓鼓地问道:“你你……你做什么!”
蘅笠见婉妍踮着脚实在辛苦地很,便矮了矮身子,反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看着她的眼里全是光,烧地婉妍的脸火烧火燎。
“不许喝了。”他简洁地说道,可声音是婉妍从未听过的,温软又清润。
听婉妍说大婚开心的这一刻,是蘅笠这一生中最开心,也最安心的一刻。
这种心情是没有语言可以表达出来的,只有双眼能够传递。
只要和我成亲,你是欢喜的。那管他这场大婚是真是假,又有谁会在乎呢?
蘅笠再回过神来,婉妍早疯疯癫癫跑着找别人玩去了。
自洪灾以来,西辕村就再没有这么热闹过,不论是大人还是孩童都忘却了现世的苦难,在纵情声色中,享受这一夜的欢愉,欢声笑闹直到夜深,宴席才结束,大家一齐送新人们入洞房。
顾家的厢房早在婉妍和蘅笠下午梳妆时,就已经收拾成了喜气洋洋的新房。窗户上、门上都贴着大红的“喜”字,床上铺着巧妇们新织的红色喜毯,铺着红布的桌子被移到了窗边,上面放着一面铜镜,两把梳子,两根红烛。
待蘅笠和婉妍被安排着坐在了窗边的桌旁,两位大娘走到了二人身后,为他们卸下了发冠,拿起梳子轻轻梳着二人的头发,嘴里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这漫长而无聊的仪式让婉妍不一会就不耐烦了。一抬眼才发现,从面前的铜镜正好可以看见蘅笠。
只见他墨色的长发洒满肩头,像泼墨于身一般隽逸潇洒。如此浓墨的墨色与身上大红色,竟是莫名的和谐,加上一双被蒙上一层酒色的双眼,居然硬是把如此清冷的蘅笠,衬得风流恣意,眉眼有情。
这还是婉妍第一次见蘅笠散发,双眼紧紧盯着镜中人不挪眼,心中恍惚间暗暗纳闷世上怎有如此俊逸妖孽之人。
镜中灼灼的目光很快就引起了蘅笠的注意,一抬眼正好与婉妍在镜中四目相对,两道滚烫的目光将冰冷的铜镜都感染得温热起来。
便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演戏。但有这一刻,红衣红烛,你伴我,对鸾镜。那便是这一生,咫尺天涯,我共你,醉明月。
为新人卸冠梳头是最后的仪式,待新人的头发被梳理的像黑色的瀑布一般从肩头倾泻而下,众人就都笑意盈盈地出去,留时间给新人自己。
世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静得只有桌上燃着的红烛在哼唱,静得仿佛连床上火红的喜毯都在无声地吵嚷。
婉妍呆呆地坐在桌边,眉眼恍惚,顾盼生辉的眼神落在哪里,就把眼中的酒气也带到了哪里,不一会,整个小屋都醉了,一直凝视着她的蘅笠也醉了。
蘅笠从怀中拿出一副名帖,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一个字,嘴角忍不住微微抬起。
妍,这是他教婉妍写的第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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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出天际的万翎凤尊凤凪扶即将到达战场,请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