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再也无法忍受,虞渊抬手抓住了叶梓茜的手,却是在触碰到她手腕的温度时吓了一大跳——
那里异常的滚烫。
叶梓茜被虞渊抓住了手后才转过头来的。
面容之上的神色看起来不堪一击。
“你……”
虞渊立即先把车开到旁边停了下来,抬起手去触碰叶梓茜的额头,才发现她的额头竟然烫得厉害。
“你发烧了,你不知道吗?!”
虞渊的声音隐隐之中还含着几分怒意和责怪,心头翻涌而上的怒火也不知道是对着什么的。
叶梓茜微挣脱开来了虞渊碰着自己的手。
她想要开口说不用他管——
可是话到了喉咙口之后,就像是被突然堵住了,干涩得厉害,怎么也说不出口。
叶梓茜紧抿着唇,眼底的隐忍和倔强像是怎么也藏不住了。
面色苍白又一言不发的样子让人瞧着莫名的揪心。
虞渊看着她这副模样,眉头紧蹙地看着叶梓茜好半晌。
而后什么都没有说的直接启动车子调转了方向。
这并不是她回家的路。
叶梓茜也没有开口问虞渊要带她去哪?
虞渊开着车,神情看起来十分的不悦。
他的胸口的确是积压了满腔怒火。
气得不知是叶梓茜的生病,还是今天在艺术馆里所发生的事。
可以确定的是虞渊的怒意。
之前那个姓柏的,如今又多了一个霍先生。
虞渊难以克制自己的心头的烦躁。
才会格外的动怒。
虞渊最终带着叶梓茜去到了医院。
挂了门诊,医生判定是特发性的炎症引起的高烧,最好是打一下点滴,让体内的炎症先消下去,才能防止高烧的反复。
乘坐电梯上三楼去打点滴。
电梯中途在二楼停住,又涌进来了一小批的人,本就人多的电梯此时显得愈加的拥挤。
叶梓茜下意识的就想往里头退——
她在垂下头的时候,看见了虞渊,伸手挡住了要往她面前挤的人,霎时微怔住。
叶梓茜垂眸看着虞渊挡在自己面前的胳膊,记忆当中竟是忽然闪现过了——
在很久以前,她和虞渊一起坐公交车时候的场景,那时候,要是人多的时候,虞渊也是这样下意识地会抬起手来为叶梓茜挡住拥挤的人群。
这几乎是一种本能的保护。
所以在虞渊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就已经抬起来了。
叶梓茜莫名的忽然觉得眼角酸涩。
她将自己的头撇向了另一边。
似是不敢再去看。
其实当虞渊,对她冷漠的时候,叶梓茜自然也是觉得委屈和难过的,但即便是心中再酸涩,但那些似乎也都是她可以承受的。
毕竟这么多年,叶梓茜都是这么一个人扛过来的。
但是,叶梓茜却是受不得虞渊的温柔的。
似乎只要虞渊对她流露出了之前那样的温柔,叶梓茜就会更难以承受——
因为她会下意识的想要去对虞渊哭诉,自己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和磨难。
叶梓茜太依赖那个时候的虞渊了。
也更想念。
*
叶梓茜安静地坐在医院过道的椅子上打着点滴。
虽然虞渊的脸色看起来依旧十分的难看。
但是从头到尾为叶梓茜办理手续、拿药,都是他亲力亲为。
这些年,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叶梓茜有个大病小病,真的忍的受不了了她也是自己独自去医院的——
她已经很久没享受过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了。
这些年,叶梓茜一直都靠着自己的的心气和外界做抗争,一路都很辛苦。
几乎已经忘了,她也曾经被人当做宝贝一样的,嘘寒问暖地护在手心里。
让命运轮回,兜兜转转。
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人,依旧是她心中所想之人,不知这究竟是不是一种幸运?
或许可能真的有一些人是你这一辈子都挣脱不了的困局——
哪怕是已经时过境迁。
哪怕彼此早已都捎带着陌生的风霜。
但似乎只要能再次见到,拥抱和占有就像是一种本能的选择。
吃了退烧药,打完了整整三大瓶的点滴。
叶梓茜在离开医院之前量了一下体温,在确定她的高烧已经退下来了之后,医生才叮嘱了几句放她离开。
或许是生病的缘故,叶梓茜一路都表现得格外的安静与乖巧。
险些就又在虞渊的车上睡着了。
照例让虞渊把车停在了巷子口——
简单的道了个谢后,叶梓茜便推门下车。
却不想,虞渊也下了车。
而且执意要送她回去。
“我住的地方真的就在这前面不远,走几步就到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今天……给你添麻烦。”
语气又恢复到了点到为止的疏离。
虞渊却是非常不喜欢叶梓茜这副样子。
又不会好好说话地开口问道:
“难不成家里有我不方便见到的人?”
叶梓茜:“……”
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若不是两人早已经分手了,叶梓茜真的会以为虞渊是不是在吃醋。
而且她在稍早之前才刚跟虞渊确认过——
他也说了并不存在什么所谓的余情未了。
她,不能再自作多情了。
老旧公寓的楼道灯光坏了许久也未有人来修,楼道显得有些许的漆黑。
在寒冷的冬日里,可以明显的闻到刺鼻的潮湿味道。
如此恶劣的环境,虞渊几乎是在一走进就同时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光线太暗了,虞渊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去牵着叶梓茜的手。
再碰触到她依旧带着些炙热余温的手,又立马挪开了。
肌肤的接触,叶梓茜自然是感受到了。
她抬起了眼,在黑暗当中捕捉着虞渊的侧脸,似乎此时昏暗的光线可以掩护她——
让叶梓茜可以肆无忌惮的去看着虞渊。
虞渊的心头又憋了好些话想要开口去问。
他想要问叶梓茜为什么会待在这里?
她来到A市就是为了住在这样的地方?
虞渊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解释这件事,去排解自己心中又隐隐升起的莫名怒火。
上楼梯的间歇,虞渊一直都忍着——
直至到达了叶梓茜的住所。
男人高大的身子就那么立在楼道内,等着叶梓茜掏出钥匙来开门。
叶梓茜不紧不慢地转动了门锁,在钥匙还未拔出来的时候,她先转过了身。
脸上的神色复杂莫名。
叶梓茜轻声开口道:
“我已经到家了。”
言下之意是虞渊可以回去了。
很容易让人听懂。
但虞渊却像是并没有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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