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廷讪讪地道:“丽君,她死都死了,你就别这样了吧!
死者为大,对骨灰动手脚,怕是不好?”
顾丽君冷着脸嗤笑:“哪儿不好?你心里不好吧?哼!
你不舍得动手,是吧?那我自己来。”
顾丽君把沈蕙兰的骨灰倒进垃圾袋,然后往骨灰盒放了几本线装经书,封上了盒子。
“放几本经书进去,让那个表子在下面好好看看,净化净化心灵,下辈子投胎,别再做苟且之事。”
陆政廷的脸又红又烫,热辣辣的,跟让人狠狠扇了两巴掌似的。
顾丽君一向强势,对他不假辞色,偶尔刻薄起来,更是令他颜面尽失。
骨子里的自卑,令陆政廷在顾丽君面前抬不起头来,时间长了,心自然往柔媚逢迎的沈蕙兰那儿偏。
此时,顾丽君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嘴脸,更是令陆政廷恼羞成怒。
车子在马路边的公厕前停下,顾丽君拎着垃圾袋下去,将沈蕙兰的骨灰撒进马桶里,按下冲水键,然后狠狠地呸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政廷在车上坐着,呆呆地看着顾丽君走进公厕,浑身如坠冰窟,刺骨的冷。
沈蕙兰都死了,顾丽君却连她的骨灰都不肯放过。
她的恨意如此之深,又怎么会原谅同为罪魁祸首的他?
顾丽君上了车,驱车直奔公墓,将骨灰盒交给公墓的工作人员,托他们将骨灰盒下葬,给了一笔不菲的劳务费。
陆政廷跟着她,失魂落魄,就像一个毫无感情的提线木偶。
从公墓出来,回到顾家。
顾丽君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心情大好,哼着歌儿正要上楼,泡个柚子叶澡去去晦气。
陆政廷叫住她,抬眸深深地望着他,半晌没出声。
顾丽君不耐烦了,冷冷地道:“有话快说,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大眼瞪小眼。”
陆政廷叹了口长气,自嘲地咧了咧嘴,问道:“丽君,现在她们娘俩都死了,后事也按照你的要求处理了,你那口气,能消了吧?”
顾丽君眼神怨毒地瞪着陆政廷,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
陆政廷一怔,心领神会。
他苦涩地笑了笑,黯然道:“那就如你所愿,离婚吧。”
顾丽君惊奇地挑了挑眉:“你不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婚的么?”
陆政廷以前还幻想着只要他不离婚,顾丽君为了顾悠的婚事,不会闹得太厉害。
只要他死皮赖脸的留在顾家,即便没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起码也能安享荣华富贵到老。
可现实与他的幻想大相径庭,顾丽君一身傲骨,眼里揉不得沙子,顾悠也是心灰意冷,懒得搭理他。
在顾家,他就是空气,透明人,连佣人都不再对他毕恭毕敬,虽然不会刻意为难,但话里有话也是常有的事。
钱,摸不到;权,更是想都别想。
走出去光鲜亮丽,一身名牌,开着豪车。
可事实上呢,驴粪蛋子表面光,还得忍受顾丽君的冷暴力。
尤其是顾丽君对待沈蕙兰骨灰的态度,更是令陆政廷清醒地意识到,在顾丽君心里,是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之所以他现在还能出入顾家别墅,开豪车穿名牌,那都是为了顾悠的面子,不得不忍他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