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廷烦躁的摸出烟盒,叼一支烟在嘴里,噼啪一下,按下打火机。
顾悠头疼的厉害,被陆政廷掐着肩膀一晃,更是恶心想吐。
她盯着跳跃的小火苗,没掩饰自己的不满:“爸,这里是病房。”
陆政廷一愣,看了眼顾悠有些发青的脸色,默默地将打火机揣回兜里。
“悠悠,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悠面无表情,冷淡道:“她说没事,那就是没事。”
“她哭得上不来气,脸上巴掌印那么明显,你还说没事!”陆政廷怒气冲冲,脱口就怼。
顾悠嘲弄的望着陆政廷,讥笑道:“您是说,我打了沈心棠?”
“我不是……”
顾悠打断陆政廷的话,冷然道:“我一个脑震荡病人,动弹一下都头疼得要死,我哪来的力气打她?再说了,我好端端的干嘛去打她?”
陆政廷哑然。
“我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我爸这么着急上火,连我身受重伤、昏迷一天、差点没命都顾不上,硬是要把我摇醒来质问。”
顾悠似笑非笑的瞥一眼陆政廷,见他脸色微变,接道:“您叫心棠过来,我们当面问清楚,看看她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委屈,能让我爸不顾一切的来折腾我。”
“我爸”两个字,咬得很重很刻意。
陆政廷连忙满脸堆笑的哄:“悠悠,你看你,脾气还是那么急。爸爸就是见心棠哭哭啼啼的,脸上还有伤,就过来问一声罢了。”
“爸爸对心棠可真好,她只是脸上有伤,您就这么着急。我命都丢了一半,也没见您关心过一句,倒是没少挨骂。”
陆政廷呵呵干笑:“悠悠,你这孩子,可真是不懂人情世故。你是爸爸的亲生女儿,爸爸批评你几句,你还能跟爸爸记仇么?”
“心棠不一样,她是你表姑的女儿。你也知道,爸爸小时候家里穷,日子不好过,心棠的外婆没少照顾我们。”
“心棠这孩子可怜啊,你表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多不容易啊!爸爸想着你跟心棠年纪差不多大,把她接来家里养着,一来报答心棠的外婆,二来你也有个玩伴。”
“爸爸精心栽培心棠,不就是为了将来你掌管顾氏集团,心棠能给你当左膀右臂么?”
陆政廷有些心虚,不自觉的就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
顾悠淡淡一笑,若无其事:“爸爸,我就随口一说,您这么长篇大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心里有鬼呢。”
陆政廷神色一凛,瞪她一眼,没好气道:“我心里能有什么鬼?你这孩子,一向口没遮拦。”
顿了顿,强笑了笑:“既然没什么事,那你好好休息吧,爸爸要去工作了。”
顾悠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爸爸工作那么忙,连照顾我的时间都没有,还能专门为心棠跑一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捡来的,心棠才是爸爸亲生的呢。”
陆政廷呼吸一顿,脸拉得老长,声音不自觉的提高:“胡说八道!你睡吧,我走了。”
话音没落,他就转身疾步走出病房。
那架势,就跟屁股后头有恶狗在追似的,生怕慢一步就被咬着。
顾悠盯着空落落的门口,一股子凉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沈心棠才是爸爸的命根子,而她这个光明正大的女儿,根本没办法跟私生女比。
顾悠给沈心棠打了个电话,说陆政廷刚才来过,质问今天的事,冲她发了老大的火。
“悠悠,你听我解释,我……”
“我头疼,先睡了。”
顾悠冷冷的挂断电话,扶着墙慢悠悠的去6号VIP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