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很快就将所有的大臣们都引了出去。
分明有数十个人,可是走起路来,却都悄无声息,还真是动静小得很。
宇文席和萧歌躺在屋顶上,两人对视一眼,皆取掉脸上的面纱。
“果真是他。”
宇文席目光微沉,眼中闪过一丝冰冷。
“宇文昊在世的时候,他不敢造次。当日,他以为咱们还活着的时候,也不敢胡来。如今,他只当咱们都死了,才敢煽动着朝臣们,行叛乱之事。”
萧歌取掉脸上的面纱,缓缓坐起身,目光望向远处。
“亏得我父皇在世的时候,还曾经夸赞宇文拓最是顾及兄弟情谊。想不到,他背地里竟然也是个为了皇权帝位,丝毫不将骨肉血脉放在心上的狠辣之人。”
萧歌和宇文席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要下去的打算,索性皆坐起身,望着半空之中的月亮。
这宇文拓的府中,屋子修的极高,一瞬间两人似乎都觉得,自己距离月亮近了不少。
萧歌拧着眉头,望着月亮,许久之后,长叹一声,缓缓低下头,唇角带着一抹无奈的笑容。
“怎么了?”宇文席轻声问道。
“这皇权帝位,就像是魑魅魍魉,蛊惑人心。只要稍有机会的人,都想要将它纳入自己的口袋之中。”萧歌看向宇文席,“难道六郎当年,就丝毫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吗?”
宇文席凝视着萧歌,漆黑的双眼,闪烁着光芒。
良久,他探出手,握住萧歌搭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地攒在一起。
他手中力道极大,倒是将萧歌捏得生疼,不由微微蹙了蹙眉头,略显不解地望着宇文席,“动过。”
宇文席一句话,让萧歌猛地抬起眼,直勾勾地望着他。
她唇角动了动,才要问话,宇文席却接着道,“当我得知,你要嫁给宇文昊的时候,我的确动过这个心思。当我知道,你产下阿满不过几日,就要前往北境的时候,我也动过这个心思。”
萧歌心中微动,身子向前探了探,靠在宇文席的肩头,低声问道,“那为何你从未做过这些事?”
“若是我做了,你和阿满的安危,谁来护卫呢?”
想起当年,宇文昊对宇文席的所作所为,萧歌的心中不由一沉。
从前,萧歌只以为,宇文席是个闲散王爷,由得皇上欺负,也无力反击。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萧歌逐渐发现,若是宇文席真的想要和宇文昊争一争皇位,只怕输赢难以定论。
想着,她侧过头,望着宇文席的侧脸。
他扬着下巴,瞧着半空中那轮明月,未曾说话,那淡然的目光,与世无争的神色,加上那抹清淡地目光,恍惚之间,萧歌只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什么满是光芒之人。
“总说待到这些事情结束了,就和你回到林阳郡,守着安儿,好生过日子。可眼下瞧瞧,倒是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
闻言,宇文席低下头,望向萧歌,唇角微扬,“你以为,好生过日子,便是每日柴米油盐酱吗?若是放在寻常百姓人家,或许可行。可是,我们这样的出身,早就注定了,过不了那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