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新鲜。
萧歌从未留意过吐蕃朝局,并不知道,吐蕃朝局之上,到底有什么隐秘,或者有什么鲜为人知的故事。
此刻听到晋御风提起,微微挑着眉角,上下打量了晋御风一圈,并未回话,只是向后靠了靠,似乎在等着晋御风接着说。
原来,吐蕃在与大梁一战,被迫分崩离析之后,朝局也未曾安稳。
吐蕃朝堂上,分出了几波大势力。
这些势力手中,各自握着不同的权利。
财权、兵权……以及种种权利,几乎被分散在各家不同的手中。
唯独吐蕃晋家,却因为一直与皇族交往过密,反而没有分到任何权利,不过只是一个空壳子罢了。
吐蕃先帝在世的时候,晋家还能靠着先帝的关系,勉强在吐蕃境内立足。
可先帝过世,如今的陛下登基之后,吐蕃那些旧朝势力中,便再也没有人将晋家放在眼中了。
一时之间,人人都恨不能在晋家人的头上踩上一脚。
好在,吐蕃如今的陛下,与晋御风,乃是一同长大的交情。
他看好晋御风,所以朝内朝外,始终维护着晋家。
即便如此,若是晋家再拿不出什么成果来,只怕也难以服众。
无奈之下,晋御风只能提刀上马,硬生生地靠着自己的本事,带着吐蕃大军打赢了无数战事,收服了草原一多半的部族。
如此一来,晋家在吐蕃朝堂之中,才算是勉强站住了脚。
说完这些话,晋御风似乎十分劳累,整个人向后一倒,还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不由揉了揉自己有些生疼的眉心。
萧歌也缓缓抬起眼,望向晋御风,“所以,你认定,只有打赢了仗,才能让晋家在吐蕃的朝堂之中,站稳脚跟?”
晋御风没有回话,只是缓缓点点头。
“你以为,晋家会有如今的局面,真的是因为没有建功立业?”
听到萧歌这话,晋御风投去了不解的目光。
黑暗之中,萧歌看不清楚晋御风的脸,不过,从他的呼吸声中,萧歌能够听出,他定是满腹疑问。
萧歌直了直身子,因为牵扯到后背的伤口,不由呲牙,发出一声微微痛苦的呻吟,“历朝历代,若是君主真的有心维护一人,怎么会有所谓靠着建功立业才能稳固君恩的说法?若是吐蕃如今的陛下,当真有心让你建功立业,就该给你机会,而不是让你靠着手中长刀,硬生生地闯出来。”
“你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我早就打听过,你并非一到军中,就手握重权,而是打赢了几场小战事,才一步一步,混到了如今的地位,可对?”
“军中不似朝堂,人人都是从血水中滚过来的。这不是应该的吗?”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是吐蕃皇帝,玩的招数吗?”
晋御风陷入了沉默之中。
萧歌接着说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吐蕃皇帝,分明是想要利用你的武艺,让你为他心甘情愿,收服草原各部。到时候,再将你一网打尽。难道这点办法,你瞧不出来?”
晋御风腾地站起身,独眼怒气凝视着萧歌,“我与陛下一同长大,感情深厚,岂是你能随意挑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