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他才慢慢地道,“从前的你,让人有些捉摸不透,还有些畏惧。尤其是你在沙场上,英姿飒爽,杀伐果断……”
起初,宇文席只是想要安慰萧歌,可不知为何,说着说着,他似乎真的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之中。
“整个大梁,谁不知道,只要有你在,别说是羌人了,任何一个小国,只要敢进犯我大梁,都会被你打退。”
看着宇文席的脸上多出了骄傲之色,萧歌的心中,也是微微一动。
她从不知道,过去的自己,竟然这般厉害。
“还有,北境的百姓,日日夜夜都在盼着他们的护国将军,能够回到北境,回到他们身边。你就是他们仰仗着的神!”
这次,便是萧歌,也张着一张小嘴,一脸的惊讶,低声重复了一遍,“神?”
宇文席坚定地点了点头。
萧歌这才慢慢地垂下脑袋,一双手交叠在一起,右手的指尖不住地在左手手背上磕着。
“那他们若是知道了我现在的样子,应该也会很失望吧?”
闻言,宇文席面色一动。
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扬动唇角,依旧那样温柔地望着自己。
可是,萧歌已经敏锐地从宇文席的目光之中,明白她说的一定没错。
“可是……那个行针,一定很疼吧?”
萧歌低着头,良久之后,才嗡声道。
那颤抖的声音,委屈巴巴,便是谁都能够听出,她是真的害怕行针。
“自然有些痛苦。”
宇文席不忍再逼迫萧歌行针,握着她的手,“你若是真的不想行针,那就一直像现在这样,没有什么不好。只要你能快乐,什么样都好。”
闻言,萧歌抬起眼,目光轻动,望着宇文席,喉咙上下蹿动一番,有些不可思议,“真的?”
“真的。”
“那你说的那些北境百姓,还有那些仰仗我的人,都怎么办呢?”
“他们……”
宇文席顿了顿,“也会理解的。”
两人四目相对,萧歌眼中泛着红色,泪水就在眼底包着。
看着她这样盈盈可怜的样子,宇文席心中更疼。
良久之后,却见萧歌坚定地对宇文席点了点头,“我可以行针。”
“什么?”
“可是,能不能让我再做做准备?”
她像是个孩子,在祈求自己的父亲。
听到这话,宇文席一把将萧歌抱进怀中,那双大手,在她的后背上上下摩挲,侧过脸,唇瓣凑在她的耳边。
“歌儿,不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厅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萧歌的手,缓缓抬起,在半空中犹豫了良久,终于慢慢地落在宇文席的后背上。
她将自己的下巴抵在宇文席的肩头,胸口微微起伏,良久之后,才从口中挤出一个字,“谢谢。”
言毕,厅内再度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