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狱中,陈昆缩在角落里,背对着监牢大门,四肢都被手腕粗细的铁链束缚着,别说是寻死了,就是动也难为。
宇文席站在牢门之外,盯着他的背影,过了许久,才对身侧的狱卒沉声道,“开门吧。”
狱卒难为地望了陈昆两眼,答应一声,打开狱门。
宇文席吩咐他下去候着,没有通秉,不许上前。
待到监牢之中只剩下他和陈昆两人,角落里的陈昆才慢慢地转过头,斜眼睨了睨宇文席。
“几日不见,道人可清瘦了不少。”
闻言,陈昆冷笑两声,别过头,没有答话。
“听说,你在狱中寻死,陛下无奈之下,只能将你用这等方法关押起来。”
听到这话,陈昆的后背骤然一紧,似乎有了反应。
“如若不是那个黄口小儿,让他们这么拴着我,我早就去寻婉儿了!”
宇文席知道,他此话不假。
陈昆固然作恶多端,可他对婉儿姑娘一片痴情,却是天地可鉴。
宇文席缓步上前,立于陈昆身后,盯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声。
“当日,婉儿宁可自刎,也想唤醒你些许良知。不知这么多日过去了,道人可有参悟婉儿姑娘的意思?”
听到这话,陈昆的情绪骤然波动。
他猛地别过头,恼怒地盯着宇文席,厉声道,“如若不是你和萧歌,婉儿怎么会自刎?”
说着,陈昆猛然站起身,挣扎着想要冲到宇文席面前。
可是,他脚下那根粗壮的铁链,根本不给他向前的机会,猛然向后一扯,便又让陈昆跌倒在地。
陈昆怒目凝视着宇文席,赤红的双眼,还在不住地喘着粗气,眼底的怒色越发浓郁。
如若不是这铁链,陈昆定会要了宇文席的性命,要他为自己的婉儿陪葬。
“害死婉儿姑娘的不是我,也不是萧歌。”
比起陈昆的恼怒,宇文席倒是镇定自若。
他并未露出一丝慌乱之色,只坦然地打量了陈昆两眼,便缓步走到一边,坐在那张石头搭成的榻上,双手垂在身侧,低着头,良久之后,才抬眼看向陈昆。
“如若不是为了规劝你,婉儿姑娘怎么会自刎?”
“你说什么?”
陈昆挑眉,怒目盯着宇文席。
“难道不是吗?”
宇文席与陈昆四目相对,唇角微微扬动,露出一抹挑衅的冰冷笑容。
“到现在,难道你还不明白,婉儿姑娘为何会做出此等决断?为何宁可不要自己的性命,也要劝你收手吗?陈昆,这些年,你跟在楚王身边,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你自己能数的清楚吗?”
陈昆恼火起来,一双手不住地打着颤抖,那铁链也随着他颤抖的手,发出一阵叮铃咣当的声音,在这幽深黑暗的监牢之中,听着越发令人毛骨悚然。
“晋王今日来,便是要和我说这些的吗?”
良久,陈昆才冷笑一声,攒在一起的手慢慢地松开,眉眼中带着怒色,盯着宇文席。
“自然不是。”
“王爷要说什么,不妨直说吧。何必非要如此白费口舌呢?”
宇文席定了定心神,凝视着陈昆。
“萧歌昏迷不醒,已经五日了。”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