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晋王不是?”
“他只是遇袭,受了些伤。”
阿满眼底闪过一丝喜色。
虽然从前轻信了昕嫔的话,让阿满以为,当年宇文席对萧歌用强。
可到底这些年,宇文席一直照顾着他。
孩子是这世上最能感受好坏之人。
阿满对宇文席,从未有过真正的恨意。
“阿满。”
萧歌握着阿满的手腕,轻轻地拍了拍,目光淡然,凝视着阿满。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额娘都会支持你。只是,额娘要你仔仔细细,想清楚内里利弊。”
言毕,萧歌便不再多说,只望着阿满,安安静静,等着阿满自己给出答案。
良久,阿满的手动了动。
他微微抬起眼,望向萧歌,喉咙上下攒动一番。
“我既然不是父皇的儿子,即便是继承了大统,早晚也会被人发现。此等皇室秘闻,只要传出去,便会令天下震动。稍有不慎,说不定还会让其他小国觊觎我大梁江山。”
萧歌未曾想到,阿满小小年纪,所思竟然如此深谋远虑,一时怔住,错愕地望着阿满。
“额娘。”
他起身,缓步走到萧歌面前,掀开身前长袍,跪在萧歌膝下。
“儿臣愿意和额娘离开宫中,远走高飞。这不仅仅是为了额娘和……”
他犹豫再三,终究还只是唤了宇文席一声晋王。
“不仅仅是为了额娘和晋王,更是为了父皇。儿臣不想他辛辛苦苦守下的江山,因为儿臣的身份,白白地遭人非议。”
萧歌望着阿满,鼻尖酸楚,险些落泪。
她扶住阿满的肩膀,将他拉起身,轻轻拍掉他衣服上的褶皱,满意地上下打量了阿满一圈。
“好。果真是额娘的儿子。”
“额娘,可父皇崩逝,此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您,有什么打算吗?”
萧歌望了一眼榻上的宇文昊。
自从宇文昊登基以后,为了避免几个兄弟谋夺皇位,分别将几位王爷贬谪的贬谪,做质子的做质子,唯独一个宇文席,如今也远在北京。
若是想要稳定大梁江山,又能不至让阿满一个孩子坐在那风口浪尖上,只有一个法子。
“额娘会修书一封,发往南境,请你楚王叔回来坐镇朝中。”
“楚王叔?”
阿满一脸错愕。
自他懂事以来,只有偶尔能够在各宫宫女们闲聊的时候,听到自己这位楚王叔的名头,却从未见过。
他只是暗中得知,宇文昊似乎十分不喜欢楚王叔。
额娘竟然要将皇位交给楚王叔?
似乎是看懂了阿满心中所思,萧歌接着道。
“楚王在南境多年,一直安分守己,并未有过逾矩行为。可见,他是个能为了江山稳固,隐忍之人。将朝堂交到这样的人手中,你父皇一生的心血,才算没有白费。”
萧歌自是藏了私心——楚王和宇文席从小便亲近,若是他登了皇位,当会看在宇文席的份上,放他们一家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