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尚未触碰到宇文席,便见眼前之人,竟然连带着椅子,用一种极其古怪的身法,向后猛然一退。
那男子扑了一个空,险些摔倒,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手,看了许久,才诧异地望向宇文席。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碰我?”
男子见状,面色一顿,丢了面子,更是心中恼怒。
“你是知县?”
宇文席冷眼扫视一圈,沉声问道。
那男子虽然恼怒,可听到他威严的语气,却是不由自主地回答道,“不是。”
“这位是城中的刘师爷。”
一侧的小鱼,低声答话。
宇文席难以置信地打量了刘师爷两眼。
他倒是见过不少师爷,可像这样五大三粗,满嘴都爆着粗口,实在没有一点点文人样子的师爷,还是第一次见到。
“刘师爷,失敬失敬。”
宇文席说着,目光在刘师爷身上上下游走了一圈,又微微扬动下巴,指了指一侧的小鱼,沉声道,“不知刘师爷可知道你手下的衙役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又知不知道我为何要知县来见我?”
刘师爷顺着宇文席的目光看了两眼,心中暗道:又是个替人出头的倒霉鬼。
“她家本该交戍关费,可她老爹非但一分都不肯交,还在外面散播谣言,说什么,这戍关费是我们知县自己要收。根本就不是上交给朝廷的。如此刁民,难道不该整治整治他们吗?”
“可那戍关费原本就不在朝廷的纳税名目之中。”
“那是以前!”
刘师爷一脸怒色地望向小鱼,“现在不同了。”
“现在有何不同?”
闻言,刘师爷瞥了两眼宇文席,才接着道,“自从护国将军回到京城之后,到处都是要用银子的地方。护国将军在北境带兵多年,哪里有什么积攒?正因为如此,她在官场上才处处被人打压。难道身为北境的百姓,被将军守护了这么多年,这个时候,不该为将军出钱出力吗?”
宇文席盯着刘师爷,听到他这番话,都不由有些敬佩刘师爷。
他竟然面不红,耳不赤,不羞不臊地说出了这些话,且每一句都说得一本正经,煞有介事。
“你胡说!”
一侧的小鱼率先打断了刘师爷的话,盯着刘师爷,高声道,“护国将军廉政爱民,怎么会让你们做这些腌臜之事?分明是你们自己想要搜刮民脂民膏,竟然还将这一切编排在护国将军的身上。你们……你们真是该死!”
刘师爷闻言,豹眼骤然睁圆,一脸怒色。
“你说什么?”
他说着,却是一步上前,往小鱼的身边走去。
宇文席一个侧步,挡在小鱼面前,目光在刘师爷身上上下游走了一圈。
他决定,暂时不戳破刘师爷,倒要仔细瞧瞧,到底是什么人打着萧歌的名义,在外面大肆敛财。
“一个小女子,师爷和她生什么气?师爷方才说,是护国将军要你们受戍关费,不知可有朝廷下发的诏书?”
刘师爷瞥了一眼小鱼,收回目光,又瞧了宇文席两眼,微微摇头,“这样的东西,怎么能有诏书呢?不过是护国将军随意点拨两句,咱们自己心中明白便是了。”
“那不知将军是何时前来点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