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道人犹豫了一会儿,长叹了几声,才缓缓道。
“当年,先帝救我一命。我为了报答先帝的救命之恩,便答应他留在宇文席府中,传授武艺。”
羽化道人只是在宇文席的府中教了他几日,便发觉宇文席竟然是个练武的奇才。
他不由对宇文席多出了几分兴趣,从一开始说好的只教一些拳脚功夫,到后来,教授他一些内功心法。
这一教,便是足足一年多。
宇文席虽然比羽化道人小出不少年岁,可是他天性深沉,加之在后宫之中步履维艰,性子颇有些冷淡,和那些同龄的孩子都说不到一起,反而是和羽化道人这个大了他不少年岁的师父能聊在一起。
有一日,宇文席从学堂回来,却是一脸的沮丧。
在羽化道人的追问之下,宇文席说,他当日见到一个女子。
此女子性格冷淡,长相娇媚,他十分喜欢。
只可惜,他是外男,加之身份特殊,为了不给那女子带来麻烦,他便谎称自己是宇文昊。
当时,羽化道人听了,还觉得好笑。
只觉得这孩子倒是挺机灵的,还知道自己不便接触的人,就用宇文昊的名头去。
见羽化道人不怒反笑,还赞赏他这种做法,宇文席的心中才欢愉了不少。
从那之后,他便隔三差五地主动邀约宇文昊,不知神神秘秘地去什么地方。
大约是过了个把个月之后,有一日,宇文席回来,二话不说,就跪在羽化道人的面前。
教授他这么久,羽化道人从未受过他这样的大礼,一时慌乱。
宇文席却不管羽化道人的阻拦,对他叩首行礼,求他救自己心爱之人一命。
羽化道人说到这里,若有所思地望向萧歌。
不知萧歌是不是因为听得太过于专注,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羽化道人的目光。
羽化道人接着道,“于是,我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去救?他毕竟是当朝皇子,若是他出手,那女子的家人,一定不敢阻拦。”
幼年的宇文席双眼打着颤抖,声音也发抖。
他告诉羽化道人,正是因为他是皇子,却不是父皇最疼爱的皇子,才不能开口相助。
若是他当时出手相助,非但不会让那女子的家人手下留情,反而会令那女子受到屈辱。
因为,那女子身份已经实属卑微,若是再被扣上一个不知检点,勾引外男,且这外男还是陛下面前最不得宠的皇子,那日后,她更加抬不起头来。
羽化道人在江湖行走多年,最是瞧不得这门第之说。
当下有些恼怒,可宇文席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羽化道人所有的恼怒都消散了。
“他说,忍一时并不是为了风平浪静,而是为了厚积薄发。他当时没有能力保护那女子,可是以后,他一定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羽化道人长叹一声,“这么多年,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说着,羽化道人将目光落在萧歌身上,良久无言。
直到这个时候,萧歌才意识到什么,指着自己的鼻尖,通体寒凉,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他说的那个女子,竟然是我?”
“否则你以为,我何以会到萧府传授你武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