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是否一直都随身带着这帕子。
是不是,每每到了深夜之中,他都会拿出这帕子,仔细端详。
不知为何,想到宇文席看着那帕子的模样,萧歌的心中,竟然多出了一丝久违的温暖之感。
那感觉,在心田一点点涌动,从心底翻涌而起。
她不由扬动唇角,自己都没有注意,在什么时候,她竟然露出了一丝甜美的笑意。
“皇后笑什么?”
一声冷漠的声音,打断了萧歌的遐思。
萧歌猛然抬眼,正好对上了宇文昊阴沉的目光。
她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跟着宇文昊上了马车。
“没笑什么。”
萧歌立即收敛了笑意,别过头,躲开宇文昊的目光。
看着她的目光,从方才的幸福骤然变成如今的阴冷,宇文昊的心中,怒气滕然而起。
“皇后不觉得自己与晋王走的太近了些吗?”
萧歌第一次,对宇文昊的这句话,多出了几分厌恶之感。
除了厌恶之外,她竟然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期待。
萧歌没有回答宇文昊,右手撑在下巴上,手肘落在马车窗户上,往外望去,轻轻笑了笑。
“晋王是陛下的手足兄弟。陛下为了江山稳固,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连手足兄弟都能残害。臣妾不觉得,臣妾与晋王走得近了些。臣妾只是为陛下尽一尽兄弟的本分而已。”
说完,萧歌慢慢别过头,死死地望着宇文昊,脸上那戏谑的笑容,让宇文昊心中伸出不满。
“你……”
话都尚未说出口,马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
李喻在外,轻声唤道,“陛下,进宫了。您是去御书房看折子,还是去哪位娘娘的宫中歇着?”
宇文昊凝视着萧歌,正要答话。
萧歌却已经掀开车帘,往外望了两眼,便立即跳下马车。
她所有动作,形如流水,一气呵成,根本没有给宇文昊反应的机会。
待到宇文昊回过神来,萧歌已经跳下了马车,别过头,往车内瞧了一眼,便沉声道,“今日萧贵人受了惊吓,陛下还是去椒鹿苑歇着吧。臣妾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陪着陛下了。”
说完,她勉强对宇文昊行了礼,便扬长而去,甚至没有回头。
宇文昊一手撑在马车帘上,往外看了许久,没能等到萧歌回头,她只留给自己一个洒脱的背影。
“陛下……”
不知过了多久,李喻才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喉咙上下滑动一番,紧张地望着宇文昊。
“去椒鹿苑。”
似乎是在与萧歌赌气,宇文昊冷声道。
言毕,他重重地放下车帘,扑腾一声退回到椅子上,双手环绕在身前,一脸怒色地望着那随着风,一上一下的车帘。
李喻见状,不敢多言,只能吩咐车夫,往椒鹿苑而去。
宇文昊听着车轮在地面上,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只觉得心烦气躁。
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六年前,萧歌产子即离开宫中,他只觉得如释重负。
六年后,她再回来,为何自己会如此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