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马上就要到了,可宇文席的书房中,却还是点着无烟炉。
萧歌瞧到,宇文席的房中,处处都铺着厚厚的软垫。
他方才坐着的椅子上,还挂着一件长毯。
见萧歌站在门口,打量着屋中,宇文席略显慌乱。
“瞧我糊涂地,怎么好在这屋中招待娘娘。娘娘还是正厅坐吧。”
说着,宇文席就要吩咐阿育。
他才往前走了两步,刚要与萧歌擦肩而过,却被萧歌一把抓住了手腕。
宇文席侧过头,垂下眼,死死地盯着萧歌抓着自己手腕的玉白的手指。
“不必了。我是偷偷出来地,若是惊动了人,反而不妙。”
萧歌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只抬眼望了宇文席一眼,淡然一笑,便松开他,自顾自地走到一侧的椅子旁坐了下来。
宇文席的手,久久地留在半空之中,等了不知多久,才慢慢地收了回来。
“娘娘这么晚,怎么到我府中来了。”
他局促地笑了笑,一双手交叠在一起,右手搭在左手手心之中,前后摩挲了一圈,似乎想要将手腕上的味道,永久地留在手心之中。
“今日,陛下将王爷召到御书房,是为了问宅子的事情吧?”
宇文席尴尬地笑了笑。
“阿育说,王爷受了伤。”
宇文席情不自禁地抬起右手,微微一动,肩膀上又传来了那阵撕裂一般的疼痛感。
他不由蹙眉。
“王爷当真受伤了?”
萧歌忙上前几步,想要瞧瞧宇文席的伤势。
宇文席抬手摆动两下,忙对萧歌摆摆手,“我没事。娘娘不必担心。”
说话地功夫,萧歌却已经冲到了宇文席身侧,右手都探了出来,葱白的手指,落在宇文席的肩膀上。
宇文席微微一愣,抬起眼,望向萧歌。
萧歌的指腹,搭在他的脖颈上,肌肤相亲。
萧歌是因为在外面站了许久,手指已然冰凉。
却不知为何,这宇文席的脖颈,竟然也是一片凉涔涔的。
她诧异地望向宇文席,两人四目相对,宇文席的眼底,似乎滚动着什么异样的情绪。
很快,萧歌立即缩回了手指。
宇文席也匆忙站起身,低着头,退到一边。
“多谢皇后娘娘关系,我真的没事。”
萧歌不知所措,一双手交叠在身前,右手手指,紧紧地握着左手的手腕。
她垂着眼睑,思量良久,才重新抬眼,看向宇文席。
“今日之事,都是我拖累了王爷。”
说着,萧歌从衣袖之中,拿出了一只白玉药瓶,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往宇文席的面前推动了几分,抬眼看向宇文席,轻声道,“这是我在边关之时,一位高人送来的。不管是什么伤,只要抹上这药膏,不出几日,都会好起来的。王爷还是着阿育给你抹了,也好了却我牵连你之心。”
萧歌眉目轻动,望向宇文席。
却见宇文席竟然始终凝望着她,眉眼之中带着些许说不出的关切之色。
见萧歌望向自己,宇文席立即低下头,躲开萧歌的目光,盯着那只白玉药瓶,“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萧歌自己也说不清楚,明明只是来送药,为何她的心中,也是如此地惴惴不安。
尤其是看到站在窗边,月光洒在他身上的宇文席时,萧歌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