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秒,宇文席立即收敛了目光,抬手摆动两下。
身后候着的阿育,即可吩咐人,将玉玦奉上。
那白玉玉玦在这冬日里,果真格外亮眼通透,朦胧的冬日日光洒在玉玦之上,让这玉玦多出了些许清冽之色。
萧歌凝视着玉玦,不由上前,抬手小心翼翼地落在玉玦之上。
指尖才刚刚触碰到玉玦,便觉通体一阵寒凉从头到脚,依次滑动而过。
宇文席始终立在一侧,望着萧歌的侧脸,心潮澎湃,血气上涌,那张苍白的面色,竟然多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
“王爷怎么知道?我爱玉,特别是白玉。”
萧歌别过头,手慢慢地收了回来,凝望着宇文席,轻声道,“从前也总想着,能得一白玉玉玦。可白玉难得,制成玉玦的,更是少见。一直没有机会得见。”
玉玦的光芒,让萧歌情不自禁地再度别过头,望着那玉玦,倒是想起些许往事来,心中也泛起了几丝酸楚。
萧歌侧目,余光不经意地望向宇文席,恍惚之间,只觉宇文席那双眼睛似乎一直都盯着自己,看到她望向他,才仓促地收回了目光。
“是吗?”
宇文席立即低下头,狐裘之下的一双手警惕地交叠在一起,右手拇指与食指,不住掐动左手手背,直到手背上传来一阵阵酥麻疼痛,才堪堪稳住了心神。
他重新望向萧歌,眉眼之中已经换上了一副客套的笑意。
“那倒是巧了。看来,我这礼也算是送到了将军的喜好之上。这玉玦能得一赏识之人,也是它的荣幸。”
宇文席每句话都说得客套、疏远,倒是让萧歌以为,自己方才只是看走了眼。
她淡然一笑,对宇文席行了礼,“那我先多谢王爷了。”
言毕,萧歌侧过身子,对宇文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行人,纷纷进了府中。
本以为,萧歌会在正厅接待宇文席。
不想,进了府中,萧歌竟然向左边的长廊拐去。
宇文席倒也罢了,可阿育按耐不住心神,“将军不在正厅接待王爷吗?”
萧歌停下脚步,双手负在身后,唇角扬动,看似在笑,可笑容中却有一丝不易被旁人察觉的苦涩。
看到这样的笑容,宇文席心中一紧,暗道:还是和从前一样。
“我虽是将军之身回府,可终究只是府中庶女。加之父亲不肯前来相迎。依着礼,我只得在自己院中接待王爷。”
阿育闻言,满目怒气,声音也提高不少,“萧大人不过是个区区尚书,怎敢对王爷如此无礼?不远迎也就罢了,竟然也不迎王爷入正厅!”
他说着,便要往正厅前去,意图为宇文席讨个说法。
不成想,宇文席却怒声拦住阿育,“放肆!将军府中,岂是你一个奴才可以随意走动的地方!听将军安排便是。”
阿育闻言,只得收住脚步,嘟嘟囔囔地向后退了几步,重新站在宇文席身后。
宇文席这才抬眼望向萧歌,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将军,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