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抗拿起令牌,端详片刻,脸色骤然一变。
“这是太后的令牌,你怎么会有?”
聂嗣道:“孩儿曾在机缘巧合之下救过太后贴身宫女,她刚刚来给我报信,将这个留给了我。”
这话说的其实没错,因为他确实救过上官胭,而且两个人还有肌肤之亲。
聂抗缓缓捏紧令牌,脸色凝重的看着儿子。
“你所言皆属实?”
“不敢欺骗父亲,孩儿所言句句属实。父亲若是要验证真假,不妨派人试探,看看能不能顺利离开行宫。”聂嗣建议道。
聂抗稍作沉思,旋即吩咐两个心腹仆从离开大营。他看着聂嗣,问道:“那个宫女是何身份?”
聂嗣摇摇头,“请父亲恕罪,孩儿不能透露。”
“连为父也不能说?”
“不能说。”
闻言,聂抗点点头,将令牌放在案几上,等待着仆从归来。既然儿子不愿意说,他也不打算逼迫他说出来。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两名仆从归来。
“主君,行宫外面戒严了。”
闻言,聂抗脸色凝肃。
“你在此地暂留片刻,我去找大司马。”
“等等父亲!”聂嗣急忙提醒他,说道:“万一周围有天子眼线岂不坏事么。”
闻言,聂抗一顿,“你说的不无道理。”
紧跟着,聂嗣将自己所知道的,给聂抗说了一遍。其中,隐去不必要的信息。
“天子选择的时机倒也没错。”聂抗道:“检阅三军,他确实能和南北两军的将领接触。”
“父亲,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聂嗣道:“如果父亲没办法解决,我们可以现在离开。”说着,他指着案几上的令牌。
聂抗摇头,“天子一旦掌权,我们聂氏必遭打压,不能现在离开。你马上带着我的帛信去找大司马,他会有解决办法。”
“怎么解决?”聂嗣不解,现在南北两军叛变,他们能怎么办。
聂抗没有和他解释,只是摊开一张绢帛,提笔在上面奋笔疾书,很快写完,交给聂嗣。
“记住,听从大司马安排。”
“孩儿谨记。”
拿着聂抗的帛信,聂嗣离开营帐,奔向大司马所在大帐。
片刻后,聂嗣抵达大司马营帐,经过通传,见到刚刚起榻的大司马。
“你小子大半夜唤醒我,有何要事啊?”大司马笑问。
聂嗣二话没说,直接送上帛信。大司马看完以后,没有立即回复聂嗣,而是唤来两名心腹士卒耳语几句。随后,两名士卒离开大帐,过了半个时辰重新回来。
“大司马,那边失去联系了。”其中一名士卒禀报。
闻言,赵无伤一巴掌拍在矮几上,怒骂:“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旋即,他看向聂嗣,问道:“你父亲说,你有办法离开行宫?”
“对。”
“好,你随我来。”言罢,大司马起身,带着聂嗣走入内帐。
其实,内帐和外帐之间只隔着一道屏风。
内帐中的摆设很简单,一张睡榻,榻上放着矮几,左边挂着一张舆图。舆图上绘制的,是京畿之地的驻防情况。
赵无伤带着他走到舆图前,说道:“此次狩猎,南北两军共三万兵马,其中步卒两万五千,骑兵五千。现在行宫内,卫尉军三千,光禄勋两千,执金吾三千,共计八千人。凭借行宫地势,我们应该能坚守两日,你必须在两日之内搬来救兵。”
聂嗣沉吟少许,问道:“大司马,此事要告诉大司徒等人吗?”
“当然,不告诉他们,我们都要被一网打尽。”说到此处,赵无伤显然非常的恼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手底下出了叛徒。
“末将明白。”聂嗣瞬间带入身份。
赵无伤颔首,指着舆图上的‘偃师’,说道:“偃师驻扎北军五万兵马,领兵大将乃是我的亲信,你可携金虎符,前往此处调兵。”
“偃师距离行宫大约二十里,骑兵营先行,半日可抵行宫。”聂嗣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说的不错。”赵无伤满意的点头,旋即取来一方木盒,从中拿出半块纯金虎符交给聂嗣。
“去吧,凭借虎符,你可调动万余兵马。这一次,我与你父的性命,就看你了。”
言罢,他鼓励的拍拍聂嗣肩膀。
聂嗣将金虎符收好,抱拳施以军礼,“大司马放心,末将一定完成任务。”
说完,他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