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俭步步后退,眼看便要撞在墙上,聂嗣身子微微一侧,剑尖划过姒俭头顶,将他发冠挑飞。
长发披落,姒俭吓得魂飞魄散。
砰!
聂嗣反手便是一脚,狠狠踹在他腹部,痛的他倒吐酒水。
“住手!”姒俭好友朱逢生眼见情况不对劲,立马大吼,“畜生,你敢行刺郡王!”
“德昂,掌嘴!”
“唯!”
栾冗走上去,抓着那个多嘴的家伙,大耳刮子左右开弓,打得那人口吐鲜血。
见状,姒俭的好友们顿时噤若寒暄。
今天,他们遇见了疯子。
姒俭身体止不住颤抖,拎着剑,缩在墙角。
“你可知道你打得是谁,他乃是京兆尹之子!”
“比你还尊贵吗?”聂嗣耍了个剑花,笑着问。
姒俭顿时为之一塞,他忘了,这个疯子连自己都敢打,怎么会在乎京兆尹之子。
“我警告你,这里是雒阳,天子脚下,你不许胡来!”
这边打架的动静,早已吸引了一大批看客。当他们认出来被打的乃是长平郡王和京兆尹之子朱逢生,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居然有人敢暴打这两个混世魔王,百年难得一见啊!
“胡来?”
聂嗣呵呵一笑,走上前,将姒俭逼在墙角。
剑刃抬起,剑尖指着姒俭鼻梁,仅仅一指距离。
“我......你不能杀我......我是长平郡王,我大父是宗正,你不能杀我!”他的牙关在颤抖。
“把剑放下。”聂嗣冷硬道:“我只说一次,否则我剜掉你的鼻子!”
近在咫尺的剑尖,让姒俭动弹不得。
哐啷!
剑落地。
“我有说要杀你吗?”聂嗣笑笑,旋即弯腰一巴掌‘啪’的一声抽在姒俭脸上,顿时给他抽懵。
看客们集体后仰,仿佛身在其中,能够感受到那一巴掌的威力。
紧跟着,聂嗣一脚踹在姒俭脑袋上,极具侮辱性。
“姒俭,我不是和你说过,以后要把眼睛擦亮么。怎么,我说话你不听是不是?”
随着脚掌用力,姒俭‘呜呜’的哼起来。
看客们下意识咽咽口水,他们觉得聂嗣更像一个恶霸,如此侮辱人,他们还从没见过。
脚掌和脸颊的亲密接触,让姒俭感受痛楚的同时,屈辱感遍布内心。
一时没绷住,他竟流下泪水。
见此,聂嗣冷笑。这种人是典型的欺软怕硬,打一次就会学乖,打狠了就知道害怕。
砰!
又是一脚踩在他头上,还是那么具有侮辱性。
连续踩了十几脚,踩得姒俭呜呜痛哭,聂嗣这才收回脚,目光转向他的好友们。
那个京兆尹之子朱逢生已经被栾冗抽成了猪头,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至于其他人,和聂嗣目光接触的一刹那,纷纷低头不敢目视。
锵!
剑回鞘,场内一片狼藉,一片死寂。
“小兄弟,你快逃吧,别被京兆尹的人抓了!”有好心人劝聂嗣。
“聂兄!”一声响起,夏阳悌领着郭瑕和曲周邯挤进来。他是被酒肆的动静吸引进来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聂嗣。
聂嗣抱拳,“夏阳兄。”
“聂兄,这位老丈所言不错,你快出城避避吧。”夏阳悌道:“京兆尹朱嘉溺爱其子,你若是被抓了,会受皮肉之苦。”
便在此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都别动!”
一声大喝,京兆尹衙役鱼贯而入。
领头衙役名叫孙源,因为其姊嫁给京兆尹朱嘉为妾的关系,靠着走后门,成为衙门里面的衙役小头目。这次他接到朱逢生仆从的消息后,立马狂奔而来。
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少君!”孙源见朱逢生被打成猪头,大吃一惊,一个箭步冲过去,扶着朱逢生。
“给乃公打死他!”朱逢生手指聂嗣一行人。
孙源大喝,“抓住他们!”
衙役拔刀上前。
栾冗上前一步,双戟挥舞,立时将一群衙役挡开。
“谁敢过来!”
一声雷喝,衙役硬是被吓的站在原地不敢擅动。
夏阳悌暗自心惊,这个聂嗣是从哪儿找来这样的猛汉?
“我们乃是京兆衙门的人,你岂敢拘捕!”孙源拔刀,企图威吓聂嗣。
不待聂嗣说话,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京兆衙门的狗,什么时候有资格管我廷尉府的事情了?”
话音落下,一干兵卒冲进来。一名中年男子大步流星进入内室,扫视四周。
看见长平郡王被打的奄奄一息,他也是大吃一惊,紧跟着看见朱逢生被打得不成人形,他又吃了一惊。
内室的面积不算大,顶多容纳二十几人,但是却进来两三拨人,因此变得十分拥挤。
人群之外,韩伯擦擦脸上汗水,喘了几口气,苦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