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可算过来了。”陈祷道。
“让将军受委屈了。”公叔服道:“贾呙的愚蠢行径,大王已经知道,等荆南平定,大王会率军前来,到时候一定会处置他。”
陈祷解释道:“公子言重了,贾呙将军怎么做,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末将只是担心南乡郡的对峙局势。眼下周闰依旧在商密阻击我军,若是不能拿下商密,我军怕是不能打通进攻魏兴、上庸二郡的通道。”
“公子请看舆图。”
陈祷手指舆图上的一片湖泊,“此处湖泊,虽然不大,但是恰好横亘在通往商密的道路上,若想攻打商密,仅此一条路可走。不知公子,可有破敌之策?”
公叔服摇摇头,“陈将军,你魔障了。其实想要攻打魏兴、上庸二郡,走汉水最为妥当。只不过,若是南乡郡不平定,我们便不能在此布军,抗衡南下的酆军。大王之所以要你们必须拿下南乡郡,一则就是我刚刚说的原因,二则,大王担心贼寇周闰在南乡郡做大,对我们产生威胁。”
“公子,酆军要南下了?”
“现在还没有。”公叔服道:“雒阳那边传来消息,朝廷已经派出使团,准备前往白狄与其和亲。若是和亲事成,那么对抗白狄的酆军便能回师雍州,到时候我们的处境就不妙了。”
陈祷皱眉道:“大王担心,酆军会从雍州南下进攻?”
“很有可能。”公叔服道:“眼下渐进冬季,白狄和肃慎应该会暂时罢兵,朝廷此番前去和亲,白狄一定会答应。所以,我们必须要在酆军南下之前,拿下荆州,布兵防御雍州。若是事情进展顺利,雍州,我们也可以早做打算。”
“公子所言甚是,只是我们该怎么剿灭周闰呢?”
“陈将军,你真的没有办法吗?”公叔服笑眯眯的看着他。
陈祷作为父王的爱将,若说连一个小小的贼寇都打不过,他是不相信的。
见此,陈祷道:“末将确实有一些想法,只是之前一直不被贾将军同意。”
“所以,我来了。”公叔服拍拍他肩膀,“陈将军,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吧,我不是贾呙,不会短智。”
“唯。”陈祷抱拳道:“公子,眼下周闰所依仗的无非是那些灾民。只要我们解决了灾民,周闰将会不攻自破。”
“接着说。”
“末将的想法是,拿出粮食,吸引灾民,使其内部生乱。同时,大军佯攻商密,给百姓制造压力,让他们在内忧外患中人心生乱,到时候,公子可派遣奇兵,直下商密!”
“此计甚妙!”公叔服抚掌一叹,旋即又奇怪的问:“为何之前贾呙不同意这条计策?”
“因为此计需要拿出粮食。”
闻言,公叔服明白了,冷笑道:“贾氏在此地颇有门路,贾呙竟因舍不得粮食,导致大军被阻与此,真是个蠢货!”
顿了顿,公叔服又道:“陈将军,贾呙出身不正,心性不熟,如此愚蠢也是可以谅解。希望你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无需对这等庸人感到不适。”
“公子说的,末将记住了。”陈祷心想,他原本就对贾呙无感,更不可能心里会对这种人有什么怨言。
事实上,贾呙陷入困境的时候,他也只是随口提了这个计策,当时并没有细说。
“唔,那咱们就照这么办吧,早日解决了南乡郡的事情,咱们也好向大王复命。”
“唯。”
商密其实只是一座小城,真的要强行攻打,以驻扎在顺阳的五万义阳国兵马来说并不困难。
真正难缠的是十几万的灾民,其中还有大量感染瘟疫的灾民。若是强行拿下商密,那也不过是让这些灾民流连在野,再加上周闰的存在,还是会给他们造成威胁。
所以,拿不拿的下商密并不重要,解决周润才最重要。
杀了周闰,灾民群龙无首,不战自溃。
公叔服抵达顺阳以后,自然而然的接过大军指挥权。他和陈祷商量以后,兵分两路,公叔服自己亲自带人在城外设立施粥窝棚,赈济流民。
陈祷则率军一万,在南乡城驻扎。
南乡城距离商密不过二十里左右,在这里驻扎大军,陈祷相信那个周闰很快就能收到消息。
不过,陈祷并没有一上来就强攻的打算。
“将军,咱们的人马已经全部抵达南乡城,哨骑已经散了出去,什么时候动手?”副将询问。
陈祷手搭帘,眺望远方。
“不着急,再等等。”
“等?”
“嗯。”陈祷笑道:“灾民抱有死志,强攻之下,必定会让我军损失惨重。”
“卑职不明白。”
“过几日你就明白了,现在不着急。”
陈祷嘴角勾着笑容,显得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