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夏目萤花在小妖怪离开前叫住她,别扭了一会儿道:“记得别说是我派你去监视森先生的。”
“……明白。”小妖怪真的十分困惑,离开后忍住喃喃自语道:“明明在意的要死,但萤花大人和那位森先生每次见面都像打仗。啧啧!人类真是难以言喻的生物,难怪萤草大人都搞不定玲子大人和萤花大人。”
小妖怪一边摇头,一面朝着异能科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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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那次是真的觉得自己会交代在贫民窟里。
他蜷缩在一个隐秘巷子的转角处,捂着被撕开的腹部,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不时从牙缝里丝出几声缓解疼痛。
“这边再找找,老大今天一定要看到那小子的脑袋。”
“左边我已经找过了,那里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那就挨家挨户地搜,不开门的就送他们一颗子弹。”
“是。”
森鸥外头顶上的破落屋檐处一段儿,一段儿地落下胶状的污水,钻进森鸥外捂住伤口的手缝下,染得被粗糙包扎过的伤口钻心挖骨地疼,以至于森鸥外咬死了嘴边的白大褂领子,眉毛压死,脸色煞白,心里狂骂那群还在这儿转悠的马仔。
直到夏目漱石的人姗姗赶到时,那群追捕森鸥外的人都未离开,甚至枪杀了几家拒绝让他们进屋排查的贫民。
夏目漱石本人抵达时,森鸥外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眼睛要阖不阖地,距离失去高光也差半口气。
“到底是怎么路过,才能从贫民窟的角落里路过……她当我是白痴吗?”夏目漱石招呼人给森鸥外简单急救后抬上车。
森鸥外的意识消散前只听见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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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过去后,夏目萤花某晚去横滨最大的商场逛街时再遇了康复的森鸥外。
两人的重逢并没有再见救命恩人的感人戏码,反而充满了让人喷笑的戏剧性。
森鸥外很有偶像剧架势地在夏目萤花路过一个转道时将她拉了进去,结果夏目萤花反手掐住森鸥外的脖子,折叠刀在森鸥外的手术刀抵住她后颈前先擦着森鸥外的耳朵插JIN墙里。
“夏目小姐,是我,请冷静一下。”森鸥外将手术刀滑进袖子里,比出投降的姿势道:“能把刀子收回去吗?我才大病初愈,经不起这等惊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伤的是腰而不是心脏。”看清来人面孔的夏目萤花稍微放松了警惕,收起折叠刀瞥了眼森鸥外的腰部,迟疑了一秒道:“伤口还好吗?”
“没伤到肾脏,至少不会影响我未来老婆的幸福。”森鸥外将手搭在夏目萤花的肩膀上,暧昧地凑到对方耳边道:“若是没有夏目小姐对我的关注,森某人今日可没法跟夏目小姐告白。”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嘴硬到脸都不红的夏目萤花只觉得自己被森鸥外抓住的肩膀滚烫无比,浑身别扭地难受:“救你的人是舅舅又不是我。”
“……哎哟!那种你知我知的事情又怎么好意思跟老师说明呢?只怕他会拿拐杖抽我一顿。”此时已经开始向戏精方向发展的森鸥外摆出少女怀春的样子,令夏目萤花十分恶寒地推开他的脸:“你离我远点。”
“那夏目小姐是承认了一直关注我吗?”
“……”
“我可以叫你萤花吗?”
“……随便。”
那晚是夏目萤花和森鸥外第一次约会。
准确说,是夏目萤花被森鸥外强行拉着看了电影逛了街,吃完饭后往许愿池扔了硬币。
夏目萤花直到最后都坚持称呼森鸥外为森先生。
直到被对方逮住烦了几次后,夏目萤花的称呼才从“森先生”变成“森”。
感觉还是没亲近多少。
(5)
夏目漱石曾警告过森鸥外,演戏太多太久的人容易陷在里面出不来,一不留神就会搭上一辈子。
森鸥外起初不信,但二十年后回忆起这话,只觉得老师到底是老师,说出的话就像预言,一掐一个准。
转眼间,襁褓中的森茉莉入籍成了中原茉莉,自己有了家庭当了母亲。
森鸥外偶尔从监视器里看到小艾莉时都在想,要是夏目萤花见到小艾莉又会是个什么表情?
应该会比见到他要高兴吧!
毕竟他花了几年才找到把夏目萤花哄笑的方法,而中原茉莉出生就能办到这点。
时隔多年,森鸥外已经记不起中原茉莉出生时的情景。
他只记得那天夏目萤花很高兴,但也很虚弱。
陪产的他希望借此和冷战的夏目萤花缓和关系,甚至计划着给夏目萤花一个惊喜,但中原茉莉的百岁宴未到,夏目萤花便消失得干干净净,连夏目漱石都被蒙在鼓里,直到确定这事后才不情愿地接受。
森鸥外记得有段时间里,他很讨厌中原茉莉,甚至厌恶到有天抱着襁褓中的中原茉莉路过横滨港时,只想把怀里的女婴扔下去。
他已经不记得那时是怎么克制住这股子可怕的冲动,而等回过神后,他便连夜将中原茉莉送进孤儿院,只怕自己冲动起来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有时森鸥外在想。
他真的有那么一点点不带任何利益性质地喜欢过夏目萤花吗?
好像从他们认识到中原茉莉出生,再到夏目萤花失踪。
他们两一次都没承认过喜欢对方,甚至在关系上都很有默契地暧昧不清,连夏目漱石都是在夏目萤花怀孕后才知道外甥女和森鸥外有一腿,由此可见他们两人的牵牵扯扯真的是一言难尽,以至于森鸥外每每想起时,都忍不住怄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