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崎红叶面色一凛,有些惊讶:“怎么会这么多天都没有好?”
“不知道。”
“没有让医生开相应的药吗?”
“没有找过医生呢。”
“你真是……就算不是枪伤之类的,但被砸中的地方是右手手腕,还是要好好养伤的吧,为什么不让医生看一看呢?”
太宰治轻轻笑起来,“谁知道呢,偶尔也想有点任性的想法啊。”
尾崎红叶叹了口气。
静了许久,才无奈似的说道:“太宰恋爱起来也像是小孩子呢。”
太宰治歪了下脑袋,“有吗?”
“想让对方发现或者关心的话,是要示弱的吧,可是太宰,你大概不知道自己一旦想隐藏一件事的话会有多逼真吧?”
高塔上的灯光缓缓扫着整座横滨。
灯光掠过的光束里,细细密密的雨在风中倾斜着,缓缓划过的灯光照亮了太宰治的脸,在黑夜雨幕的玻璃窗上,清淡的眉眼和柔和的脸部轮廓满是温柔稚气。
他看着玻璃倒影里的右手手腕,缠着的绷带仍是今天早上偷偷换上的,而额头上的绷带是晚上出门前崭新的。
耳机里再次传来接通的声音,“太宰先生,我们已经将人带回了黑手党。”
“红叶姐,接下来的拷问就麻烦你了。”
通话终止后,太宰治对尾崎红叶说着。
尾崎红叶站了起来,繁复华丽的和服逶迤在身,她握着手中的纸伞,“心底的想法还是要坦率地说出来才行。”
他淡淡地说:“或许,果然不该对人有所期待,一旦有所期待,就会活在无法预知的迷茫中,想要的结果未到来之前,都会处于彷徨之中。”
尾崎红叶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太宰治,他面对着外面细细密密的风雨,眸光清冷,仿佛又置身于黑夜彷徨之中,却不同于以往的任由沉沦,似乎仍在等待着什么。
她抿着唇笑了起来,“在没有答案之前不要急于否定一切,后面的拷问工作有我替你完成,现在你回去吧,失望也好,彷徨也好,总会有一个答案。”
说完,尾崎红叶踩着脚步离开了。
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太宰治并没有听尾崎红叶的建议,而是等到拷问结果出来才回去,彼时已经是两点多钟。
川崎家的守卫口风很严,用了许多手段,却只吐出一两句有用的信息。
于是将他们关在了禁闭室里,用黑暗无声的环境剥夺人的意志,等这一夜过去,精神溃烂时,再继续拷问。
太宰治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已经将近三点钟了,这个时候大半座横滨都已经陷入沉睡,街道上冷冷清清,这种孤身一人行走的感觉却并不陌生,因此并没有觉得不习惯。
打开手机,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
太宰治无力地闭了闭眼,停顿许久,才打开了门。
客厅清冷,他甚至没有开灯,直接往卧房走,扯下来的领带和外套随手搭在门口的衣帽架上。
推开卧房的门,却不是意料之中的黑暗冷清。
床头的小夜灯散着朦胧温柔的光。
太宰治顿时怔在那里。
他没有开灯睡觉的习惯,在他的认知里,只有梨离一个人睡觉怕黑的时候,才会开这盏灯。
宽敞柔软的床上,被子微微隆起,床边还摆放着粉色的拖鞋。
梨离揉着眼睛醒过来,有些不适应灯光,半眯着眼。
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影,拖着初醒时绵绵的嗓音:“太宰?你为什么站在那里不动?”
门口的人影这才关上门,可他的脚步不快,像是确认什么,又像是怀疑什么。
最终,他走到了她的面前,氤氲朦胧灯光里,梨离看见太宰治直直望着自己,沉默了许久,他才开了口:“怎么没有回去?”
“我回去了……”
“然后呢?”
“收拾了一些东西带过来。”
太宰治回头环顾了一下房间,“现在放在哪里?”
“还在客厅,不知道你的柜子哪些可以用,所以……本来打算等你回来一起收拾,可是怎么会这么晚?”
梨离准备去摸放在枕头上的手机,想看看时间。
忽然头顶投下阴影,太宰治的吻落了下来,她的动作不得不终止,有些茫然地回应着太宰治的亲吻。
他的吻温柔又灼烈,像是一种强烈情感的表达,所有失落与彷徨都有了着落。
绵长的吻结束时,梨离睁开眼看着近在眼前的鸢眸,朦胧灯光下隐隐温热。
她忽然笑了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太宰先生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热情?”
“我不知道。”
他这么说着。
随后将她抱进怀里,揽着她的后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再次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