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不动,”江阮笑了下,“随便吧。”
他话才说完,小腹被猛地踹了一脚,五脏六腑瞬间移位,整个人砰得一声撞上身后的墙,肩胛骨像是碎掉了,疼得他冷汗直流。
“行不行啊,”江阮咬紧牙关,掩饰住颤抖的嗓音,语气挑衅,“不疼不痒的。”
一道拳风凌冽地砸上了他的半边脸,脑子都跟着嗡嗡作响,他最讨厌别人碰他脸,挨拳头,或者被扇巴掌,好像他是条又脏又臭的狗。
可能还不如。
殴打愈演愈烈,五六个人的拳打脚踢都落在他身上,如同白天刚淋过的暴雨。
街巷泥泞,他滚了一身泥,鼻腔耳朵好像都出了血。
濒死的错觉里,他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靠近,想喊他走,又发不出声音,何况那应该是幻觉,为什么谢时屿会在这儿呢?
身上的痛苦却真实地减轻了。
他看到那些人都被凶狠地掀翻在泥里,捂着肩膀或者小腹,连惨叫声都发不出。
想笑,又扯不动嘴角。
谢时屿脸色极冷,朝他走过来,江阮一瞬间还以为谢时屿也想揍他。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瞥向谢时屿身后,顿时瞳孔紧缩。
有个混混摇摇晃晃站起来,随手拎了根棍子,朝谢时屿受过伤的小腿砸过去。
江阮要疯了。
他满脸煞白,比自己挨打还紧张,满腔愤怒让他忘了伤痛,扶着墙根站稳,当胸踹过去一脚,那人差点被他踹断气。
“你没事吧?”他着急回头看谢时屿,蹲下想撩他校服裤子,手指剧烈打颤。
谢时屿一把拽他起来,拉着他走出小巷。
江阮其实并不知道谢时屿的旧伤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吴玉兰那么紧张,他就下意识觉得很严重,心里惶惶不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鼻子一酸。
谢时屿去买了药,捏着他的脸颊,看他的伤,语气淡淡地嘲讽他:“真难看。”
江阮瞬间就憋不住了,特别想骂人,憋得眼尾通红。
“我都这么难看了,你还捏我脸?”
楚听冬不理他,盯着他红肿、还在渗着血丝的脸颊,喉结滚动,认命似的低下头,亲了亲他的脸颊。
钟寻魂都被吓飞了。
这一镜拍完,江阮要去重新化一下妆,他洗掉了脸上的血,几乎是纯素颜,然后做了红肿的仿妆,眼尾和下颌化了几道伤口。
张树在监视器后看着,还挺满意的,“早知道一开始就这样拍,比化妆更上镜。”
吻戏在楚听冬的卧室拍。
楚听冬拉着钟寻的手,把他堵到房门后,搂住他的腰,顺手挂上门锁。
咔哒一声轻响。
钟寻心脏狂跳。
“你干嘛啊,”钟寻手忙脚乱推他,“疯了吧你,我还发烧,我回去睡觉。”
楚听冬低下头,吻了吻他伤痕红肿的脸,目光一直追寻着他的眼睛,像在笑,细看又没有。
江阮被谢时屿带的分不清戏里戏外,跟钟寻一样心惊肉跳,脸红得发烫。
感觉好变态。
直到楚听冬亲到他唇上,钟寻才浑身一凛,想要推开,又不能动,这是他追了很久的人,能得到他的吻,不赶紧亲回去也就算了,现在拒绝,那不就等于彻底翻车吗?
只能忍着。
张树压根没想到第一场吻戏居然能拍得这么顺利,演员的每个反应都恰到好处,满意地比了个手势。
“卡!一条过!”
江阮瞬间低下头,躲开了谢时屿的唇。
谢时屿却还没放他走,手依然撑在身后的门把手上,低头问他:“你拍戏前吃了什么?”
江阮恍惚。
他想到那个橘子味的口腔清新剂,绯红一点点蔓延,又重新爬上耳根。
“还挺甜的。”谢时屿在他耳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