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寻一愣,反应过来,“操,你他妈的是不是说我智商不行?”
楚听冬一听他的脏话就皱眉,忍住想抽他的手,冷着脸说:“滚。”
接连被侮辱智商,是个人都不能忍,钟寻有生以来第一次痛下决心,非得考个分数给他们看看。连网吧和台球厅都不去了,躲起来硬学了十几天,第一次月考破天荒考了倒数第12,正数48,是个足够上专科的成绩。
“你考多少啊?”钟寻的快乐无人可以分享,只好缠着楚听冬,说不定楚听冬也问他一下呢?
楚听冬甩开他的手,“别膈应我。”
“别忘了开家长会啊。”钟寻回家后,对他爹旁敲侧击。
钟父沉着脸说:“知道了。”反正又是丢人。
等家长会那天,钟父公司临时开会,他去不了,正好吴玉兰想去,她这些年头一次给儿子开家长会,昨晚就激动得睡不着。反正钟寻和楚听冬一个班,去一个家长就行。
高三第一次家长会是校领导召开的,给家长动员完,老师们才挨个单独找家长谈话,都是按座位顺序。
楚听冬考得很好,吴玉兰高兴到直流泪,受伤退役到现在已经两年,能回到学校太不容易了。
她拿着成绩单,擦着眼泪出去。
楚听冬在校门口等她。
“……钟寻呢?”回家路上,楚听冬皱着眉,不太情愿但还是多问了一句。刚才钟寻跟他一起等人,等不及直接去班里了,现在不见踪影,万一钟寻有事,影响的还是吴玉兰跟钟父的感情。
“小寻……?”吴玉兰抹了下眼睛,顿时愣住,脸色也难看起来。
她太高兴。
把钟寻忘了。
“钟寻?你家长呢?”班主任问。
“……没来。”钟寻接到钟父的电话说来不了,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挂断,又亲眼看着吴玉兰跟他擦肩而过直接离开,完全没回头,“老师对不起。”
“算了。”班主任无奈,给他分析了一下卷子,让他自己拿着成绩单走了。
钟寻走出校门,碰到慌忙赶回来的吴玉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跟平常一样阴阳怪气地管楚听冬叫哥哥,折起成绩单揣进兜里,低头说:“对不起,这次也没考好。”
“没事没事,”吴玉兰僵硬地对他笑,“不会的让哥哥教你。”
“嗯。”
楚听冬离他近,听他声音不太对,回过头,看到他眼眶憋红,使劲抹了把泪。
又抬起头恶狠狠地看向自己。
不像喜欢,像要咬人。
……
前三集剧情节奏非常快,瞬间将人带入,弹幕刷得格外密集。
江阮好久没拍过男主戏,虽然是二番,也还是有点紧张,但前几集的评论竟然出奇和谐。
他裹着小毯子,跟副导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坐在休息室,开了投影一起追剧。
退了好几个公司的群,感觉清静了许多,这部剧能不能火、他还能不能翻红……其实他都不知道,但他迫切地想要离开汛星传媒,不希望将来这部戏有任何被公司要么经纪人插手的可能性。
至于网上骂他糊咖倒贴,登月碰瓷,或者更难听的话,他完全没往心里去。
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再怎么挨骂也值了。
江阮拉高了一点小毯子。
“张导这个开播时间改得太绝了,《凌霄》的热度完全被压下去,他们还放了新花絮呢,但今晚查无此剧!接下来几天咱们也该放预告和花絮了,看谁干得过谁!“副导挺激动的,要知道,《凌霄》那边已经买水军黑了他们好久了。
从服化道黑到演员、导演,批得一无是处。
同期竞争不可避免,这种恶性手段也司空见惯,但即便见得再多,也是下九流,真正赢得市场和大众认可的,只可能是作品本身。
江阮困了,懵懵地听他们说话,缩在角落低头刷微博。
冲在嗑CP前线的粉丝早就涌入了官博,还有钟寻和楚听冬这两个角色的CP超话。超话名字叫“冰鱼”,是片尾曲《冰下听鱼》,还有江阮一句台词里的梗。
江阮眼睁睁看着超话涨粉。
他犹豫了一下,点进去。
除了各种预告和正片里的截图,首页都在抠糖,只有一条格外突兀且醒目。
【#冰鱼#双向小甜饼,小疯狗x高岭之花,伪骨科,高|H向,慎。】
点赞已经有六千多。
江阮常年混迹他跟谢时屿的超话,但活粉加起来不够一只手,更别提有谁产粮,这完全是个陌生领域,他似懂非懂,迷迷糊糊,靠着沙发点开那张都是字的长图。
……
然后差点摔下去。
谢时屿推门进来时恰好看到他没坐稳,下意识伸手按住了江阮的沙发靠背,一低头就瞥见他手机界面,也愣了片刻。
江阮窘得满脸通红。
手指都麻了,被谢时屿盯着,颤抖好几次才按熄屏幕。
谢时屿轻轻拨了下他脑后的小辫子,看江阮又是一颤,心里发笑,俯下身,意味深长地低声说:“……江老师原来喜欢这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