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推带搡地将他按在了床板上,拉过棉被将他严严实实地盖好,又抱过自己的那床也给他盖上,然而依旧无济于事,杨逍还是冻得整个人瑟瑟发抖,面色青白,口唇紫绀,脸上、眼睫、眉毛、发根俱都凝了一层白霜。
丁敏君心下着急,只快速嘱咐了他一句“你在这好好地躺着”,便快步跑出船舱,去找船家要多余的被褥。
船家夫妇是对好心的人,听说客人生了病,连忙把箱子里的备用褥子都翻找了出来,然而此时到底还没有入冬,天气并不算太冷,船上潮湿,他们也没有带那么多御寒的被褥,怕受潮发霉,因而哪怕把箱子柜子都翻了个底朝天,他们也只找出来两床。
船家本还想把他们自己盖的被子匀一床出来给她,被她婉言拒绝了。江上夜间湿寒,万一将被子让给了他们反而让船家受凉了那就不好了。
连番谢过之后,她便抱着两床被子快步回到了他们自己住的船舱中。
进去的时候,杨逍已坐了起来盘腿运功抵挡体内流窜的寒气,然而这阴阳煞邪门得很,以他如此深厚的内力,竟也耐它不得,还隐隐有反借着他的内力愈加猖獗的趋势,越运功发作地越厉害,与阳煞发作时竟截然不同。
他连忙收功转为护住心脉脏腑,方才被暂且压下的寒气骤然反弹,似要将浑身经脉都一寸一寸冻结,整个人如同置身于昆仑山巅万年不化的冰天雪地中,渐渐地连四肢都要麻木了。
见丁敏君抱着两大床被子一阵风似的跑进来,他艰难地勾了勾唇角,刚要与她说些什么,谁知一开口却先呵出了一大团白雾。
丁敏君见状连忙让他不要说话,扑过去将找来的两床被子一股脑儿都盖在了他身上,将他密密实实地围起来。
杨逍被四床被子压得动也动不了,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头,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说道:“不必……如此……”
丁敏君听他说话的时候上下牙关都开始打架了,哪还会听他的,反而觉得还捂地不够严实,又捏着两边被角拉得更紧了一些,还往里掖了掖,勒地杨逍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出个好歹。
“咳咳咳……”
丁敏君被他一连串的咳嗽吓了一跳,连忙松开了手讪讪地问道:“这、是我太用力了吗?”
杨逍失笑地摇了摇头,挣扎着将层层叠叠的被子拨开了一条缝,对着她招了招手,柔声道:“过来。”
丁敏君毫不设防地靠了过去,不解道:“你要做什么——呀!”
猝不及防间被抓着手腕向旁边一拉,身子陡然旋转,她已背过了身去,还没等站稳,一条结实的手臂便环过她的腰身,将她用力往后揽压了下去。
她脚下不稳地后退了两步,足踝轻轻磕在床前的脚踏上,被绊了一下,背对着仰面倒了下去,正好跌坐在他怀里,被他顺势抬起手臂圈住,原本盘坐着的两条长腿岔开,跨在她的身侧,劲瘦的腰身微微弓起,全然放松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
丁敏君被他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轻斥道:“你这是做什么呀!”
掀开的被子再度合拢,将两人严严实实地罩了进去。她背对着蜷在杨逍的怀中被压住了手脚,想动也动不了,只好抬了抬被他用下巴抵着的肩膀,示意他稍微放松一些钳制。
杨逍会意地少许松开了环抱着她的手臂,转而去摸索她藏在被中的指尖,轻轻地握在手中揉捏把玩,埋首于她颈窝中的脑袋抬起来贴着她的面颊,满足地叹息了一声:“真暖和啊……”
丁敏君反手握住他不安分的双手,立刻被那浑不似活人的冰冷惊得微微一颤,连忙拢过他的双手放在自己柔软温暖的腹部为他取暖,口中却仍然故作生气地说道:“好啊,原来你是拿我当暖炉了!”
杨逍闻言便低低地笑了一声,嗓音低沉地说道:“怎么会呢,我当然是……将你当做……呀……”
嘴巴开开合合,那一句的尾音最终消散在了丁敏君的耳边。她微微睁大眼睛怔然许久,待终于回过神来,已默默红了双颊。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杨左使最后跟丁姑娘说了句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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