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忙碌结束,卞熙和鹿城回到家。
鹿城按开灯，转身进了厨房准备做饭,忽然嗅到一丝不对劲。
“今天周六么？”他问卞熙。
卞熙正在换鞋，揉了揉发酸的脖子，闻言看了看手机，“是啊,周六。”
鹿城连忙放下锅铲,往洗手间看了一眼，发现洗手间门是开的,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周六,小白不是放学了？怎么家里没人？”
卞熙也发现了不对劲，再看手机,这才发现有未接来电。
今天一整天她都在忙新案子，根本没时间看手机,也没接到小白的电话。
心里的那点不安不断放大。
她鞋都没换好就跑到了鹿白房间，把灯打开。
房间空无一人,书包放在椅子上，主桌上散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资料，卞熙莫名心慌起来，看清桌上的资料是关于路之遥的之后，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
鹿城连忙扶住她，抓起资料看了几眼。
爆了句脏话。
“妈的,老子就知道郑霖来半妖司没安好心！”
卞熙心慌的厉害，紧紧抓着鹿城的手臂，脸色苍白，“现在怎么办？他们行动到哪一步了？”
鹿城把资料往桌上一扔，“走，我们去非调组。”
卞熙点头，跟上他。
这种时候鹿城比她冷静得多，他开车到非调组，路上还在安慰她，车停下后，两人进门发现办公室里只有几个文职人员，问了之后才知道其他人全都出去了，卞熙倒吸一口凉气，问他现在郑霖在哪。
那个男人犹豫了下，鹿城没那么大的耐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上边的文件资料乱飞，撒了一地。
男人被吓得一哆嗦。
“组长受伤了，现在在医院里，人、人民医院。”
鹿城脸彻底黑了下来。
郑霖受伤了，而且这里空无一人，看着氛围也不像是任务成功出去庆祝，一想到鹿白被郑霖利用去掉路之遥这只大鱼，鹿城额头的青筋疯狂直跳。
开车也没有理智，一路横冲直撞到了人民医院，问到房间号之后，带着卞熙上了楼。
门口倒是挤着不少人，里面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鹿城大步走近，一脚踹开门，巨大的一声“嘭”，里面的人都愣了一下。
“郑霖！小白在哪？！”
鹿城站在那，就像是一座大山，而他的手已经变成了虎掌，整个人气喘吁吁，一身戾气压得屋内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病床上的郑霖已经醒来，鬓边竟然都有了白发，微微闭了闭眼，一脸黯然。
“抱歉。”他说。
鹿城冲上去，拎着他的衣领，几乎将人拖下床，“老子问你她在哪？！不是让你道歉！！”
屋子里都是非调组的人，平时都叫郑霖老大，这会儿鹿城气势汹汹进来，小林虽然受了伤，还是上前试图让他松开衣领，“你放手！老大也受伤了！”
卞熙靠在门框上，眼睛红了一圈，深吸几口气，终于回转过来，冷静道：“鹿城，放开他。”
心知这时候杀了他也没用，鹿城松了手，狠狠抓了把头发，一脚踢在边上的仪器上，一片哗哗响。
“艹！”
他额头抵着冰凉的墙壁，只觉得脑子里抽抽得疼。
“你们任务失败，现在我以半妖司名义，将路之遥的案子转到我手下，郑霖，你有意见吗？”卞熙说。
郑霖脑袋侧到一边，“你需要什么，跟小林说。”
“所有资料，以及你手上的线索，还有，”卞熙看着他，声音都在发抖，“为什么将鹿白列入计划之中？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边上负责收集资料的一个女人站了出来，将这几天的资料递到她手上。因为任务失败，她手上这些东西也不过只废纸一堆，没有意义。
这气氛太过剑拔弩张，老大一声不吭任由人欺负，她忍不住为自己这一方说话：“你放心，我们非调组做事都是经过评估的，鹿白曾经参与过非调组两次行动，有丰富的经验，而她本身又是强大的火系半妖，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这次的意外谁都没想到......”
话还没说完，一边靠着墙冷静的鹿城狠狠朝她看过来，“放屁！”
卞熙拍拍丈夫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
“两次行动，我没猜错的话，一次是江城一中李希林的案子，那天我在场，鹿白只是在教室，参与行动的是沈青耕，她全程只是帮忙搜集线索，未曾近距离接触李希林，最后的行动也是我和你们组长还有两个半妖完成。”
“至于第二次，”卞熙冷笑，“你说的不会是上次校园暴力案子吧？”
她看向郑霖，“你故意让鹿白参与的，是不是？”
也只有她家那个傻姑娘会相信，那种程度的“配合”叫做参与行动。
郑霖沉默不语。
卞熙一目十行，将手上的资料扫了个遍。
“上面写着，你是因为一个线人才得到路之遥的行踪，我想问问这个线人的具体信息。”
十分公式化的语气，他们中一人不能忍受自家老大这么被被人审问，忍不住反驳。
“你什么意思？能不能好好说话？！”
“谁都不希望任务失败，我们这次带了十几个人！谁知道他路之遥这么.....”
“我需要知道这个线人是谁。”卞熙看着病床上的人，冷静出声，“还有，你们既然接下这个案子，就要有足够的信息，贸然对路之遥出手，你们受伤也是活该。”
那个人他们半妖司都不敢轻易动，风系最难琢磨，更何况他还有一个空间可以支配。
“你.......”那人咬咬牙，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床上的郑霖看了看挡在自己面前的人，让他冷静下来。
“线人名字叫林岑，职高高三学生，是上一个校园暴力案的群主山鬼，同时，她也是暗网上的‘山今’，我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在上一个案子放了她一马，作为报答，她给了我路之遥的线索，还需要其他的信息么？”
一边的小林彻底愣住。
他一直将郑霖视作偶像。
上一次校园暴力的案子，组里都知道真正的群主不是那个男生，但苦于没有证据，就此搁置，但他没想到郑霖在背后动了手脚。
多年信仰一瞬间崩塌。
卞熙冷冷的看着他，“这件事我会接手，你等着接受调查。”
说完，她拉着鹿城离开。
上了车，鹿城坐在驾驶座，问她：“我们去哪？”
说起查案子，卞熙脑子远比他转的快，他纯武力输出，指哪打哪，作为一个男人要成为支柱，没有第一时间崩溃还在安慰卞熙，然而后续该如何，还是需要卞熙来做。
“回半妖司，”卞熙继续看着手里的资料，试图找到一些线索，“路之遥还没离开江城，我们要用天眼。”
鹿城深一口气，握住她微微发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