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在收拾店子准备回家,陆朝拿着那束花看了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往学校方向走。
走到一个没有摄像头的拐角处,这个时间已经很晚,冬天又冷,路上也没什么人走动,只剩下孤零零的路灯,他伸出手,手心渐渐出现了一个透明的正方体,正方体逐渐变大,将那束花放在透明正方体中,他才松了一口气。
郁金香浮在半空中,像是被一个玻璃罩子罩住,外人只能隔着玻璃欣赏它。
折叠空间回到了体育馆,乖乖找老师报告后陆朝才回了自己位置。
鹿白已经彻底吃撑了,吃撑了就开始犯困,眼皮格外沉重,一直在打架,凳子不像椅子后边还有东西靠着,她身体晃晃悠悠的,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陆朝坐下后将人脑袋按在自己肩上,“还早,可以睡一会儿。”
虽然他这么说,但这个姿势睡也睡不好,还容易落枕,再加上舞台上正热闹,这么吵的环境她睡不着。
鹿白靠在他肩上,鼻尖是淡淡的柠檬香,也没那么困了,又懒得抬起脑袋,继续靠着闭眼休息。
熬到将近九点晚会才结束,后面的表演一般般,没有一开始的节目出彩,底下的观众格外有默契地打哈欠起来。
原本心心念的元旦晚会,真正到来这一刻,人们还没有它到来的前一天激动。
搬着凳子回到教室,老刘又叮嘱了他们几句,左不过是就算放假也要在家好好学习之类的话,底下有调皮的男生吐槽——
“知道了,一天假七张卷子,也没时间打游戏啊。”
教室里一片哄笑声。
语数外再加理综各一套卷子,还有各科印的限时训练,加起来差不多就是七张卷子了,老师经验丰富,已经算好了他们一天刚好能做这么多卷子。
明天就是元旦,下课铃一响,大家的心就飞了。
今天磨磨蹭蹭的换成了鹿白,她困死了,现在只想睡觉,慢吞吞地收拾书包,等她收拾好教室里的学生已经走了一大半。
两人这么一起回家的习惯维持到现在也不容易,鹿白回忆了下,就算是她差点瘫痪那段时间他们也是一起上下学,这件事好像已经刻在了她的每日日程安排之上,地位几乎和早自习齐平。
晚上北风起,鹿白戴上了帽子,围好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来抵挡冷风,像只蓬松的松鼠。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忽然被陆朝拉着胳膊停下。
陆朝往她左侧走了一步,她下意识侧过身子,没发现右边就是墙,一不小心就被壁咚了。
大冷天的,鹿白脑子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反应比较迟钝,这时候还没意识到什么,傻里傻气的问他:“怎么啦?”
陆朝垂下眼,头顶是路灯,昏黄的灯光投下,鸦羽般的睫毛投下令人羡慕的浓密阴影。
鹿白一直很嫉妒陆朝,眼睛好看,发质也好,皮肤也好,比女孩子还精致,让她都自愧不如。
一时色迷心窍,鹿白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他的睫毛。
有点小紧张的陆朝觉得眼睛痒痒的,一抬眼,目光对上她的,不自觉眼里就染上了笑意。
抓着她微凉的手放进自己温暖的口袋。
“有东西送你。”他说。
鹿白眨眨眼,“什么?”
就像变魔术一样,陆朝原本背在腰后的手转了过来,手上多了一束花。
鹿白眼睛睁的大大的,愣呼呼地眨了眨眼,“送、送我的吗?”
陆朝,送她花?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因为薛仟?
“嗯。”他点点头,确定她只是惊讶没有任何要拒绝的意思后,心里一颗大石头终于放下。
烟霞从脖子飞到耳朵,面上也是热热的,鹿白紧张地手有点不听使唤,忽然想起沈青耕吐槽薛仟帕金森,这时候她才觉得,原来这种情况下真的会很紧张很紧张,紧张到失去对自己的控制。
接过那束花,鹿白像个蓬松的松鼠抱着刚找到的松果,低头看了看,发现手上这束花好像跟自己之前见过的郁金香不太一样,颜色很特别,模样也很特别。
该怎么描述......大概就是,那些特征全部都戳在她的少女心上。
粉粉嫩嫩的,但是却不俗气,但也没有玫瑰那么张扬热烈,是缱绻的暧昧。
鼻尖是淡淡的幽香。
“为什么要送花?”鹿白好奇问他。
陆朝伸手碰了碰她发烫的脸颊,指尖触感太好,他一时半会儿也不想收回手,干脆将手覆上人脸颊,无名指碰到粉白的耳垂,他眼神微暗,只说:“以后不准收别人的花。”
鹿白:“.......”
原来真的是受了薛仟的刺激。
莫名有点好笑。
有时候陆朝就跟个小孩子一样,喜欢说“不准”、“我不喜欢你怎样怎样”、“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这种孩子气的话。
“喜欢么?”他问她。
鹿白点点头,心里铺满了甜腻腻的糖果,眼睛都是亮亮的。
“挺好看的。”
陆朝眯起眼,手重了些,捏她脸,“我问的是人。”
鹿白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儿,“更喜欢。”
陆朝挑挑眉,不置可否。
不得不说,他爱死了她这样的回答。
离家就几步路,陆朝拉着她手放进自己口袋,鹿白带着一大束花,边上楼梯边心慌,胸腔里装了一只小鹿,扑腾个不停。
这么张扬地回家,她妈肯定会问,到时候要怎么回答?
她问陆朝该怎么办,某人只微笑着回她:“明天我要是在楼下垃圾桶看见它......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是要她以死谢罪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