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定睛瞧了,心头仿若一阵针刺般。
不是她。
就算长得像,却也不是她。
“大人?”林瑶霜轻唤,眸光怯怯。
傅容景回过神,面『色』稍缓,牵过她的往榻边去,随口问着,“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林瑶霜笑『吟』『吟』的答了,跟着他一起坐到榻边,侍奉他喝茶。
她是个心细的,很快看出傅容景的情绪不高,上前替他『揉』肩,软了语调,“大人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傅容景盯着茶杯上的青花纹,语调沉郁,“没什么。”
林瑶霜眼底划过一抹怅然,咬了咬唇,没有再问。
自从在陇西被大人买下以后,她就一直跟在他身旁侍奉。他对她很好,她锦衣玉食,还待她温声细语,有时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温柔的爱意,就像把她当成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这份爱与温柔,她长这么大从未感受过。
她觉得大人应该是喜欢她的吧,可大数时间,她又觉得她与他之间仿佛隔着些什么,她始终无法触碰到他的内心,无法走进去,这让她无比的沮丧。
想问,却又不敢问出口,怕自己的胡思『乱』想,反而惹得大人不悦。
“霜儿,着。”傅容景两指扣住林瑶霜的下巴,以居高临下的姿势强迫着她与他对视。
他漆黑的瞳眸紧紧盯着她,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和满满的占有欲,“说,心里是不是只有一人?”
着男人俊美的脸庞,林瑶霜水眸潋滟,朱唇轻启,“是,妾身心里只有大人。”
傅容景眸『色』变深,倏然,俯身亲向她。
“唔,大人。”
“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男人一把将女人打横抱起,窗外清风吹拂着竹叶,阳光洒在窗纸上的光影斑驳交错。
..........
随着冬日的来临,天气愈发寒冷。
宋清盈本就属于畏寒体质,这日她又来了癸水,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天更比一天难。
最开始是腰酸背疼胸口疼,等癸水来临的第一天,她直接瘫在床上,完全放弃起身,并叫宝兰又给她加了一床棉被,另外还点了个炭盆。
“们主子在里头?”
霍致峥来到昭阳宫,着那紧闭着的寝宫大门,随口问着守门的宫人。
宫人恭敬答道,“是,娘娘在里头休息。”
霍致峥抬眼看了眼将暗未暗的天『色』,眉心微皱,“这么早睡了?”
自打入冬后,这女人山里的熊也要冬眠似的,成日窝在屋子里不挪步,每日除了吃就是睡,脸颊也肉眼可见的圆润了一圈。
他觉得她多长些肉也好,起码半夜她钻进他被窝里时,抱着的感也舒服些。令他比较担心的是,她成日吃喝睡觉不动脑,会不会越睡越傻?
宫人不知陛下心中所想,但见陛下凝眉沉思的模样,忙不迭道,“娘娘今日身体不适,是以歇息的比较早。”
“她身体不适?哪里不适?可曾传了太医?”
“这……”
宫人迟疑着该如何答,霍致峥已然推开门,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寝宫内暖烘烘的,错金螭兽香炉燃着安神助眠的百合宫香,香味在温暖的温度下愈发的清甜。
靠近床边的位置摆了个鎏金珐琅大炭盆,床帘并未放下,一就能看到床上那个高高鼓起的小山包。
两层棉被将宋清盈裹得严严,只『露』出个圆滚滚的小脑袋,她双眸紧闭,嘴唇也失了血『色』般,昏昏沉沉的睡着。
霍致峥见她这模样,心下一沉,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
并未起高热。
感受到额头上的动作,宋清盈缓缓睁开了眼,“陛下?”
见她欲起身,霍致峥按住她的肩膀,“躺好,别动。”
他着宋清盈这状态,心里算了算日子,低声道,“是癸水来了?”
宋清盈这会儿疼得都没功夫去思考他怎么会知道,只眨了眨眼表示默认,又道,“陛下,过两日您便要去北郊迎冬了,臣妾又这个样子,今晚您还是别住这里了,免得冲撞您。”
再过两天便是立冬,按照王朝的礼仪,每当“四立”来临时,皇帝要率领满朝文武去郊外迎接冬日神明。而在迎冬的前三天,皇帝还得焚香沐浴,戒酒戒荤腥,也最好不要与妻妾同寝,以表达对上天的虔诚。
今早宝兰就特地提醒她,说是来癸水不洁,未免日后朝臣们非议,说她狐媚『惑』主,不知避讳,这两天最好让皇帝去紫宸宫住。
宋清盈不在意什么洁不洁的鬼话,她比较在意的是,古代的月经带用起来特别不方便,隔一段时间就得换,若是霍致峥晚上睡她这,她岂不是隔一两个时辰,就得把他叫醒,说什么陛下麻烦您让一让,去换条月事带。
那场面想想就很尴尬!
霍致峥没接她的话,只问她,“还很痛吗?”
这不是废话吗,没看到她这副生无可恋的死狗模样么。宋清盈无比的诚点头,“痛。”
“既然痛着,就好好躺着,别想那些无关的事,『操』那份心作甚。”霍致峥说着,伸手掂了掂她身上的被子,“压两床被子,不嫌重?”
宋清盈内心飙泪,“重也没办法,臣妾冷啊。”
她觉得她这具身体在是太虚了,就算她隔三差五就炖红枣汤啊红豆汤之类的补气血,可晚上睡觉脚还是照样冰凉,而且怎么睡都睡不暖和,就很气!
霍致峥见她可怜巴巴的病猫模样,语气也不自觉变得温和,“朕让他们去熬红糖姜汤来,喝过身子能暖和些。”
“陛下怎么知道女子来癸水喝这些?”宋清盈着他,她还以为按照霍致峥的直男属『性』,他会叫她喝热水。
霍致峥嘴角不自在的绷紧,“大概是从前听母后随口提过一嘴。”
宋清盈颔首,“这样。”
霍致峥起身,到外面吩咐了一声,折返回来,见宋清盈蜷缩着,一副忍受着疼痛的模样,下意识坐在床边,伸手抚了抚她的背。
想到她说睡不暖,他低声说了句“冒犯”,伸手放进被窝里探了下温度,哪知刚好碰到她微凉的。
他知道她一睡不暖和的,没想到盖着两层被子、搭着炭盆还能这么冰。
本想试下温度的,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她的,紧紧地捂在温热的掌心。
宋清盈忍着一波阵疼,『迷』『迷』糊糊着身旁的男人,他在给她捂欸,他的好暖啊,呜呜呜太不公平,为什么他身上可以这么暖。
不时,宝兰端上红糖姜汤。
霍致峥接过,“朕来喂。”
宝兰一怔,随后难掩心头欢喜的将汤碗递了霍致峥,又很有眼力见的带着其他宫人先行退下。
霍致峥扶着宋清盈坐起,端着汤碗,舀起一勺红糖水后,轻轻吹了吹,送到宋清盈的嘴边,“乖乖喝了,喝完睡一觉,明天应该就好了。”
宋清盈靠在藕荷『色』软枕上,乖乖张嘴,吃了一口,眼中『露』出诧『色』,“这里面还加了糯米丸子。”
甜丝丝,软软糯糯,像是有馅的珍珠。
“朕叫他们加的。这个样子也吃不下其他东西,吃点糯米丸子,肚子里有食,待会儿睡了也不会饿醒。”他说着,又舀起一勺送到她嘴边,“待这次癸水过去,得找个御医给好好调理,不然每回都这样疼,也不是办法。”
宋清盈病恹恹道,“之前问过御医了,调理的法子有,但要吃很『药』。”
中『药』的苦,简直直冲天灵盖,灵魂以暴击。
霍致峥一副“在跟朕开玩笑”的表情,沉声道,“长痛不短痛,老老吃一阵『药』,朕监督你。”
宋清盈:阿巴阿巴阿巴jpg.
见她装傻,霍致峥挑眉,“少吃一副『药』,扣一个月的月例。”
“???”
宋清盈眼睛瞪得像铜铃,“扣钱?怎么能这样!”
太过了,在是太过了。
霍致峥云淡风轻,“所以你乖乖吃『药』,等把这个『毛』病治好了,非但不用吃『药』,朕再另外奖励你三千两,何?”
宋清盈,“好的,可以,没问题,吃『药』嘛,小事一桩!”
霍致峥,“………”
喂完一碗红糖姜汤,霍致峥扶着她睡下。
宋清盈清亮的眼眸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好像『奶』『奶』一般温柔和蔼,耐心又细致的照顾着她这只病猫。
好感动,感动的鼻子都酸了。
“这般看着朕作甚?”霍致峥她亮晶晶的眸子,这是要哭了?痛的?
“陛下,您真好。”宋清盈朝他笑了下。
眉眼弯弯如月,她这笑意,清澈又纯粹。
霍致峥眸『色』暗了暗,伸手『揉』了下她的发,语调也带着从未有过的温度,“睡吧。”
这一晚,宋清盈睡得格外安稳。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被一个巨大的暖炉包围,肚子也暖融融的,四肢也不冷了。
等第二天醒来,得知昨夜霍致峥是睡在她身边,且并未再加被子,宋清盈愣住。
所以昨晚她和霍致峥共睡一个被窝了?
意识到这点,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宋清盈捂着心口,只觉得浑身发烫。
四舍五入,她也是睡过帅哥的人了!
她出息了!
冷静下来后,宋清盈觉得昨晚霍致峥又是给她喂『药』,又是给她当暖炉的,她怎么着也得表示下感谢。
可是要送霍致峥什么礼物呢?送礼困难户小宋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