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景文帝对赵家一门心思的笼络利用,宠幸赵贵妃,利用赵氏兵权,将一个个威胁皇位的乱党羽翼一个个剪除,事成之后,却是飞鸟尽,良弓藏,赵家因通敌叛国被抄,怀着身孕的赵贵妃在产子后被赐死在冷宫中,后事无比凄凉。
可这一切,与安国公有何关系呢?
“当年景文帝强娶你母亲,硬生生从我手中夺走了她,却又不珍惜,她直到临死,方知这一切不过是利用与欺骗,敬之,那个男人如此薄情,难道值得尊他做你的父亲吗?!”
说到愤怒处,安国公起身双手拍案,虎目圆瞪着徐述,“徐敬之,我不信你不恨他,否则皇后与太子如此愚蠢,储君之位该是你的才对,可你看你现在,每日与赋闲无异,还备受其它皇子□□,若你能成为太子,沈三小姐就是太子妃,以后可就是皇后!”
“这些,不必国公爷来告知我,”徐述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我今日还未用午膳,就不留国公爷用膳。”
徐述遂不再理会安国公,起身向外走去。
“王爷若真无此意,又怎么会娶沈氏女。”安国公嗤笑一声,带着嘲讽语气的声音传入了徐述的耳中,十分刺耳。
徐述蓦地转过身来。
安国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徐述克制着胸口的怒气,淡淡道:“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何必扯到后宅的女人身上,本王的王妃一直与沈元仲父子不和,全长安的人皆知。”
安国公摸着下巴琢磨着道:“啧,我就说,王爷要娶也该是娶那沈家的四小姐,只不过沈家四小姐年纪还忒小,又是个庶出的——听说沈氏女生得国色天香,未出阁时便是长安第一美人,王爷莫不是看上人家的脸了?”
徐述目光沉沉的盯了安国公一会儿,忽而说道:“下月太子妃大选,国公爷怎么看。”
安国公一愣,旋即捋着胡子叹道:“景文帝这些年一直冷落我,又怎会将太子妃的位置轻易给小女,我家二娘怕是会名落孙山,不过嘛,试一试总是好的,万一就选上了呢?”
徐述微微一笑:“不错,万一能选上呢。”
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他冷冷一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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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曦一边翻看着徐述帮她挑的杂记,不时的瞟着满桌子的菜流口水,终于等到姗姗来迟的徐述。
“今日怎么这般晚?”她抱怨道,迫不及待的扔了书,坐到食案前。
徐述笑道:“小馋猫,不是打发书彦叫你先吃么,往后不必等我。”
沈曦吃了一口外焦里嫩的酥肉,含含糊糊道:“不行,这不合规矩。”
吃完了饭,徐述差不多该去上衙了,沈曦还没睡,在书桌前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发呆。
徐述走上前去看,发现不是几日前他挑给沈曦的游记,而是一本账本。
“芩娘给你的?”他问道。
沈曦颔首,一边打了个哈欠,“是我管芩娘要的,芩娘年纪大了,总不能叫她一直这般累吧,我是王妃,掌管中馈本就是我的职责。”
尽管如此,早上沈曦就一直翻看账本,虽说她未出阁前跟着外祖母和表姐学过管家,可真到了自己上阵,那真是两眼一抹黑,她又不好意思跟芩娘讨教,总不能说一个国公府的嫡女连账本都不会算吧?那说出去不得叫人笑掉大牙!
是以,沈曦勤勤勉勉的看了一上午账本,闲暇时才能瞅两眼杂书话本,眼珠子都快转不动了,甭提多难受了。
徐述摸摸她的头,“别累着自己,晚上回来我教你。”
沈曦趴在案几上,懒懒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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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小两口用完晚膳,徐述果然捧着一本厚厚的账本如约而至。
“这,这是做什么?”沈曦手中的话本子顿时就不香了。
徐述亲自搬了张美人榻过来,将沈曦抱到美人榻上,他坐在梳背椅上,翻开上个月的账本,指着第一行的字给沈曦看。
“自然是教你算账,你不是不好意思跟芩娘开口学吗?”他似笑非笑道。
沈曦红着脸纠正道:“我会算账,就、就是算的慢而已。”
徐述笑了笑,并没有揭穿她,清了请嗓子,说道:“四月份的收入,包括城郊王家村的两户庄子,一百亩良田……”
一刻钟后,沈曦眼皮子开始上下打架。
“曦儿。”
徐述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沈曦一个激灵,立即就醒了过来,“我知道,合计三百四十一两银子。”
徐述赏了她一颗爆栗,“算错了,口算能不错吗?拨一拨算盘来算。”
“哦。”沈曦只好开始哗啦算盘,只是她本就生疏,徐述还一直盯着她,忙中出错,六项去账她硬是算了三遍才算出来。
“三百四十三两,少算了二两银子。”
徐述照着账本拨了拨,“不错。”
沈曦又翻开第二页,目光往下一扫,指着册子下角的去项上,上面写着一个小小的“赏”字,惊讶道:“这怎么赏出去了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