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元君全身贯注,嘴唇轻动,指尖力道源源不断的汇入到花枕月的体内,配合烛龙之心,将花枕月体内的厄水之毒吸出体外,这是一个漫长而又艰难的过程,当厄水之毒离体之时,花枕月也随之有了反应,只见她双眉紧蹙,手指曲拢,浑身抽搐一般,面上都是痛苦的神色,由此可见,她在经历着怎样的磨难。
山神白灵凝眉看着,心中亦是起了恻隐之心,本是上古旱神,居于赤水之旁,逍遥自在的神,却要遭受此等磨难,更是顷刻之间,便要丢掉性命,这样的经历,没有人会想要经历的,山神白灵轻轻摇头,低声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愿从今以后,都是顺遂平安,再无磨难,女魃,且快快醒来吧,你的同伴,还在等着你。”
话音未落,红光乍收,室内归于沉静,碧霞元君抬手将烛龙之心取下,指尖绕着一道金光,在烛龙之心上,再下一道结界,化出一方木盒,收于其中,复又收起,沉元纳气,半晌之后,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说:“厄水之毒已全数吸出,烛龙之力,当真不可小瞧。”
听得厄水之毒已解,山神白灵大喜,然而,花枕月却仍旧是陷在沉睡当中,毫无清醒的趋势,山神白灵欢喜的神情又落了下去,说:“元君,既然厄水之毒已解,女魃却为何还在昏迷当中,没有清醒。”
碧霞元君开口解释,说:“女魃昏迷良久,身体为保性命,遂陷入沉眠当中,而今厄水之毒虽然已经解除,但是,沉睡未解,需得缓缓而来,若是强行将其唤醒,恐还有意外,不可急躁也。”
可是……不急不行啊,山神白灵面上都是焦急的神色,说:“钟鼓囚禁了唐醉影同任无忧,被封印千万年的钟鼓早已疯狂,扬言要屠戮天下,苍生蒙难,此时的钟鼓,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担心,动作慢了,唐醉影同任无忧性命有碍,若是他二人死了,女魃怕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事件,钟鼓被封印,便是要因它烂杀无辜,恰好遇上女魃,这才断了这祸根,而今,钟鼓破封,其积攒了千万年的怨恨,时时刻刻都有爆发的危险,碧霞元君沉吟半晌,侧目看向山神白灵,说:“女魃的身体有自我保护的意识,我无法将其强行唤醒,不过,同伴有难,女魃当也有所感应,我会施法,尝试将其唤醒,章伟山之事,还请山神再走一趟,钟鼓虽暴躁无礼,烛龙却是明理之神,可与其晓之厉害,十世善人唐醉影功德修十世,不可妄自行动,触犯神规。”
而今也只能从烛龙入手,钟鼓无所畏惧,钦又以钟鼓为首,葆江虽在山门之外,想也无法做些什么,山神白灵沉思片刻,拱手一礼,说:“那我这便回去,待女魃醒后,请让其带上烛龙之心,尽快赶往章伟山,另外,钟鼓与钦皆对其恨之入骨,这一场势必是一场恶战,还请女魃小心行事,以肉体凡胎,对抗神威,是为逆天而行,需重之又重。”
碧霞元君微微点了点头,说:“山神所言,我会转达。”
事不宜迟,山神白灵的心中挂念着章伟山上两个凡人的安危,便再未久留,立时出门,化作一道光,在飞雪当中,离开泰山,返回章伟山。
门口两个童子,见这位神来的突然,去的匆忙,也不知是为了何事,互相看了一眼,金麥开口说:“近日里总是有诸多的神前来,怕是要有大事了。”
银麥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作了个噤声的动作,说:“元君与泰山神要召开地仙大会,自然是有许多的神,我们只管做好元君交代的事情,看顾好里面的这位即可,其他的事情,莫要多说,以免坏了元君的大事。”
金麥吐了一下舌头,便闭嘴不言。
碧霞元君在内中,目光落在沉睡的花枕月的身上,轻声开口:“你的两位同伴为你千辛万苦寻来烛龙之心,解了这厄水之毒,救了你的性命,而今他们深陷囹圄,等你去就,女魃,除妖人,或者我应该唤你一声花枕月,无论是何种名字,都请你快快醒来吧!”
说话之间,碧霞元君抬起手臂,双掌翻转朝上,指尖捻诀,口中低声念诵,两道光自她的指尖升起,汇成一朵巨大的莲花,莲花灿然生华,落在花枕月的身上,陷在沉睡当中的花枕月浑身被这光所笼罩,犹如躺在一朵巨大的莲花之上一样。
光华渐渐没入到花枕月的体内,有什么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呼唤着她的名字,请求她赶快从梦中醒来,这世间尚有许多的事情等待她去做,更有人等着她去救,声音片刻不停的响着,一声一声的呼唤,忽然之间,立在一旁的噬魂,剧烈的颤抖起来,红缨无风而动,倏忽之间,噬魂拔地而起,腾空旋转,而眼前光华大胜,耀目的光让眼前完全变作了白亮,什么也看不见,而当光华散去,红缨噬魂,枪尖点地,花枕月侧身而立,双目坚定,开口言道:“还请元君送我一程,待我去将我的人平安带回!”
“好!”碧霞元君没做任何思考,当即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