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鼓命门受制,仍旧是不肯低头,直至鲜血的味道进入鼻中,疼痛感传来,方才有所收敛,横眉立目侧过头看向说话之人,桀骜的神情,眼神凶狠,说:“区区一个人类,我为何要听你的话,章伟山上那条龙,又算是什么父亲,当初我被赐死于钟山,那是他的地方,他又做过什么,而今想要见我,那是不可能的!”
钟鼓的怨恨积怨了千万年,又被困在此地,导致它的怨恨不减反增,熊熊怒火,只望要杀遍天下,屠戮苍生,方才能解心中之恨。
唐醉影忽感胸腔之内,一阵翻腾,热血上涌,喉咙发咸,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都站立不稳,身形摇晃如同风中残叶,片刻便要跌落在地,手指曲拢,紧紧的抓着任无忧的肩膀,方才不至于立时倒下,任无忧不敢回头去看,只感觉到肩上的力道越发加重,焦急问道:“唐醉影,你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
山神白灵将温和神力注入到唐醉影的身体里面,然而,这力道就如同进入到了一片大海之内,半点波澜也无,唐醉影的身体已经如同破败的风箱,接受不了任何的力量,他能坚持这不倒下,完全是靠着自身的一股意志力在支撑着。
片刻之后,唐醉影方才将这口气缓了过来,声音低低的说:“无忧,不要担心,我暂时还能支撑……咳咳咳……”
几声咳嗽过后,唐醉影将呼吸调整的平稳了一些,目光再次落在钟鼓之上,说:“我也不与你讲什么大道理,你与烛龙的恩怨,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没兴趣管,也没兴趣参与,我现在只需要拿到我需要的东西,你与我们去章伟山,皆大欢喜,你若不去,灭世之下,不介意多你一个亡魂,无忧,动手!”
平日里温润如玉的书生,讲话之前,先抬手作揖,而一旦书生生气,那便是雷霆万钧,任无忧早就等不及,手腕用力,抬手便要了结钟鼓性命,而在这个时候,钦忽然大喊了一声:“请慢动手,我来与鼓说!”
这一下只不过是吓唬一下钟鼓罢了,并非真心想要取走钟鼓的性命,听得钦说话,任无忧也及时将手中的动作停下,唐醉影扶着任无忧的肩膀,侧目看去,说:“我拼尽全力将钟鼓从旱神的封印当中解救出来,不是为了让他出来为祸人间的,现在,它非但不去章伟山,更要去人间为祸,我又怎么能放任它离去,你若想要救你的朋友,我可以与你时间,你若不能,我今天便是担了这弑神的罪名,也要将钟鼓除去,请吧。”
说了这许多话,唐醉影的腹腔之内,便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好在这一次,他并未再吐血,只身体微微弓起,头抵着任无忧的后背,急促的喘息着。
钟鼓被压在地上,一双喷发着怒火的眼睛,看向钦,说:“钦,你不用再说,让我向两个人类低头,那将是对我最大的侮辱,我宁愿死,也不可能听从两个人类的话,更不可能去章伟山见那不称职的父亲,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可能!”
赤山千万年,钦也听了钟鼓千万年的哀戚之声,这怨恨一日比一日深,一年比一年强烈,直至今日,钟鼓的心灵已经完全被怨恨所包围,在它的严重只有杀,杀,杀,杀光天下人,包括已经转世重生的女魃,包括章伟山上的烛龙,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东西能可解开这怨恨,钦长叹了一声,半蹲下来,双目看着钟鼓,说:“鼓,我知你心中之恨,于我又何尝不是,所以,我不会劝你放下怨恨,我会同你一起,将这天下格杀,以解这怨恨,不过……”
“不过什么?”钟鼓发出一声狞笑,说:“好兄弟,这天下已然是烂的透彻,你我一起,将天下重组,重建一个属于我们的天下,你我共同做这天下的主人,那不是最为逍遥快活的么,你还不过什么,难道,在这千万年的时间里,你还生了人的心,有了人的情感么,钦,我的朋友,我的兄弟,不要被人类侵蚀,他们是卑微,低贱的生灵,自来,便该被神踩在脚下,供神奴役的!”
即便被人指着命门,依然如此嚣张,钟鼓之名,当真要重新审视,钦目光沉静,始终都是落在钟鼓的身上的,待听得钟鼓的话后,接着往下说:“鼓,我说的可是,并非我心有迟疑,而是,在我们走上这条路的之前,我们首先要做的便是找烛龙报仇,你恨烛龙,我亦是如此,而今烛龙身在章伟山,那我们便去章伟山,这个人类救你出封印,我们便要还他一个恩情,恩情不欠,方能自在,你说是不是。”
“哈哈哈哈……!”被压着的钟鼓忽然大小起来,狂笑声震天撼地,笑了片刻,钟鼓方才缓缓停止,说:“钦,你好生聪明,为了骗我去章伟山,也是不遗余力,不过,没有关系,你是我的朋友,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不过就是去章伟山,去便去了,我倒要看看,如今那条龙,又变作了何种模样,哈哈哈哈……!”
阵阵狂笑,也预示着,将会有一场解不开的恩怨,要在章伟山上正式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