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枕月微微笑了笑,说:“这其中还有个起着至关作用的东西,那就是九头蛇相柳,相柳生九头,口中喷水,成泽国,万物不能生,且相柳心思歹毒,专门祸害人间,相柳蛊惑了共工,使得共工犯下如此打错,从这件事情当中,你认为,罪魁祸首是相柳还是共工呢?”
这个问题,却是将路行知给问住了,出主意的是相柳,实际行动的却是共工,最后撞到不周山放出妖魔的也是共工,相柳从头至尾不过是只出了一张嘴而已,也可能是九张嘴,过了许久,路行知方缓缓的说出一句:“若不是共工心存恶念,即便是被人蛊惑,也断不会做出这伤天害理之事,究其根本,是共工知错,相柳只是帮凶。”
花枕月抬手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放在手心里面,低头饮了一口,而后将目光放在除妖人门主的面上,说:“门主,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由门主来处置,请。”
共工相柳的故事,流传了千百年的故事,传到最后,人们只记得共工与祝融一战,撞到不周山,引得天塌地陷,而是如何引起的,以及后续的处理,都已经没有人在关注,若不是细心的考究古籍,怕也是不知道这其中的故事。
除妖人门主也将这个故事在心里细细的思量了一番,布满皱纹的面上略有些不自在,却也只存在了很短的时间,便又恢复正常,片刻之后,方开口,说:“路行知公然在除妖人大会之上,持凶伤人,已触犯除妖人守则之规定,另有路行知枉杀无辜,罪证确凿,现本门主宣判,剥除路行知除妖人的身份,废除其修为,从此以后,不得再从事除妖人之事,及时生效,请张先生。”
“慢着!”大门忽然打开,外面的风雨飘进来,坐在门边的几个人连忙往里面躲了一下,但是,这猛烈的暴风雨仍旧将他们的衣衫打湿,而将门打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白云,陈白云一身的雨水,头发上都在往下滴着水,赤着双脚,沾满了泥,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就像风中的落叶,随时可能倒下去。
张显扬就站在陈白云的身后,比之陈白云也好不到哪里去,暴风雨已经将他们平日里的光鲜亮丽给尽数吞没掉,只剩下为了生存而拼尽全力,留下来的那一口气,看着里面的情景,张显扬张了张嘴,还未说出一句话来,花枕月却先开了口,说:“请陈白云进来吧。”
坐着的众多除妖人纷纷向两侧让开,中间空出一条路来,陈白云迈步上前,张显扬却没有进来,而是将门重新关上,将自己与暴风雨都关在了门外,陈白云则一步一步,走到了最前面,站在了除妖人门主的面前,先很有礼貌的躬身一礼,说:“除妖人陈白云见过门主,哦,我说错,我已经被除妖人出名,现在已不是一名除妖人了。”
时隔多日,陈白云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头发散落,满脸的胡子拉碴,加上浑身的泥水,让他整个人都看上去颓废不堪,仿佛灵魂都被人抽离了一般,陈白云虽然性格乖戾,行事极端,但是,他的心中有自己的信仰,故此,精气神都在普通人之上,似今日这般,实属少见。
任无忧坐在花枕月的身后也嘀咕了一句:“这个陈彪云怎么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唐醉影轻轻的摇着手中的乾坤八卦扇,说:“因为自身的关系,最大的梦想便是能除尽天下的妖,而今修为被废,又被除名,所坚守的东西,一招坍塌,精神上承受不住,而成如今模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唉……”
一声叹息,传入到花枕月的耳中,花枕月安静的坐在那里,她也只看了一眼陈白云,便将目光又收了回来,屈指摩挲着的杯沿,像是思考,又似只是无聊罢了。
路行知双目呆愣的看着陈白云,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流下来,而陈白云却并没有看他,而是双目盯着除妖人门主,说:“我虽然已经不是除妖人了,但是,我与妖的仇恨仍旧是不共戴天,我需要一个真相,一个能说服我的真相,我要看除妖人守则,请门主将除妖人守则拿出来,公之于众,我们有权利知道,为什么这个除妖人能可凌驾于所有的除妖人之上,为什么,她站在妖的那一边,却仍旧能掌管除妖人的命运,门主,请将真相告知于我们!”
这一番话说出了在场的人的心生,对于花枕月的所作所为,听过的多,见过的少,而对于除妖界有巨大贡献的人比比皆是,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如同花枕月一样,身为除妖人却不受除妖人守则的约束,不在除妖人本部却拥有着可以自行处置除妖人的权利,这种特殊的存在,在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是一个谜团。
除妖人门主目光看向花枕月,开口问道:“除妖人以为如何?”
陈白云却抢先开口,说:“门主,我们要看的是除妖人守则,这是你身为门主应当尽到的责任,而不是去问一个无关的人!”
除妖人门主缓缓摇了摇头,口中吐出一口气,说:“陈白云,这些年来,你一直在外,不肯接受除妖人本部的援助,许多事情你也就不了解,除妖人守则虽然是保存在除妖人本部,但是,想要打开除妖人守则,这世上却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那就是除妖人,也只有除妖人想要打开除妖人守则的时候,这本最初的守则才能公诸于世。”
这一消息一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作为除妖界最为至高无上的守则,能可打开它的人竟然不是除妖人门主,而是这位特殊的除妖人,以往种种关于除妖人的传说全部都涌了上来,前面坐着的这位年轻的除妖人,身上的谜团,似乎是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