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枕月眉头微蹙,说:“你的师父在教导你之时,可曾与你讲过除妖人的来历,除妖人的职责,以及除妖人所要守护的东西?”
听得这话,青洐眼露凶光,瞪视着花枕月,说:“我的师父,已经被你杀了,我的师父就是赤焰部的门主,古驰,你明白了吗,是你亲手杀了我的师父,除妖人,你多行不义,将来必定遭受天谴,我永生永世诅咒你!”
“够了!”这一句却是唐醉影说得,唐醉影双目充斥着怒火,怒气冲冲的看着,说:“你说花枕月多行不义,古驰又何曾做过好事,若单单为除妖,除妖人的修行已是提供了最好的方式,但是你们都做了什么,你们在无辜的人身上,活人取眼,又禁锢生灵之魂,用以锻造兵器,妄图以凡人之躯,练就神仙之力,种种行为,令人毛骨悚然,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的去诅咒别人,是谁给你的底气,又是谁给你的脸,世道不存,人心不古,如你等之人,当受天火之罚,万劫不复,死不足惜!”
一番话说下来,在场之人均是愣住,任无忧更是对唐醉影刮目相看,十世善人,十辈子行善积德,温润如玉之性格,今天却是一改常态,声色俱厉的呵斥这行行凶作恶的两人,字字句句均是有诛心之能,如同刀子一般,插到人的心口上。
青洐却依旧仰着头,双目视死如归一般,说:“能为伟大的事业奉献出生命,那是他们的荣耀,在通往成功的路上,为此奉献出任何都是值得的,区区一条贱命,又何足挂齿,岂不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那么,你们便去死吧,生死簿上自会判断你们今生的罪恶。”声音很轻,动作也很轻,冰凉如同冷霜一般,亮银枪尖瞬间划过咽喉,甚至连一滴血都未流出来,死的悄无声息的。
花枕月收了枪,将噬魂放于背上,面色平静的看着除妖人门主,说:“邪珠之事尚未完,难保没人私藏,门主在检查青洐与青衍两人的住处之时,也当检查其他人的,对新上岸的船只也要集中排查,以防万一,若有发现,即可用烈火焚烧,以绝后患,请。”
说完这句话,花枕月便不再停留,转身便走,任无忧还愣在那里,唐醉影拉了他一把,两人跟着花枕月离开,在场之人,竟是没有一个人敢拦着的。
待三个人离开之后,路行知一步走上前来,大声的说:“门主,您就这么让她走了吗,当着门主之面,连杀三人,如此不将门主放在眼里的狂妄之人,门主该当将她从除妖人之中出名才是,再不准碰除妖之事。”
“嗯——”不等除妖人门主说话,郝先生沉吟一声,沉目看过去,说:“路行知,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又可知除妖人是什么人,她能拿着噬魂,顶着除妖人之名,行走在除妖人守则之外,只这一点,便是有着你想象不到的能为,你之诉求,会在除妖人大会之上,进行讨论,协商,从今以后,不准在靠近除妖人,若是惹火了她,对你提前处置,我们也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路行知还想要说,除妖人门主却是抬手挥了挥,说:“如同郝先生所说,不得对除妖人不敬,自今往后,更不可对除妖人有所怀疑,且好生准备除妖人大会,现在,各自散去吧。”
除妖人门主沉重的声音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而今天的这场闹剧,也终究是以死了三个人作为收场,大家只觉无趣,慢慢的便散去了,另有人,将青洐与青衍两兄弟的尸体也抬了下去。
郝先生站到除妖人门主的近前,低声言道:“门主,虽说除妖人身份特殊,但是,她今天这样做,也着实有些过分。”
张显扬却持着不同的意见,说:“若不是这三人罪恶滔天,又不知悔改,除妖人也不会下此狠手,归根结底,还是要重新整顿除妖人的队伍,以及除妖人与妖之间的关系。”
除妖人门主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说:“两位也不要吵了,关于这件事情,我需要好好的想想,再过两日便是除妖人大会,仍旧有许多的事情,需要解决,似今日的闹剧,不可再重新上演,除妖人的怒气,已然收不住,请不要再出什么乱子。”
两人听着这话,便没再多言,招呼草芽过来,将除妖人门主扶回去,而后,各自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另外一边,花枕月三人也回到了风园,院子里只点着一盏灯,明亮的月光从头顶照下来,凉如水一般,三个人在院中坐下来,任无忧想着方才的事情,心情起伏不定的,说:“花枕月,那门主明显是想着要维护的……”
不等任无忧说完,花枕月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而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将双目轻轻的闭上,抬起手敲了敲额头,说了一句无关此事的话:“唐醉影,超度一下吧。”
唐醉影低声的应了一声:“嗯,好。”
说完,唐醉影便起身离坐,在院子中间,盘膝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腿间,闭上双眼,口中轻念着超度之言。
花枕月又说了一句:“无忧,你给他护法。”
任无忧觉得花枕月的心情很是沉重,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她的心上一样,任无忧不忍打扰她,也应了一声,说:“好,我来守夜,你好好休息。”
小小的风院之内,唐醉影席地而坐,花枕月闭目沉思,而任无忧,今晚是守护者,守护着他的两位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