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单手捋着胡子,沉吟半晌,方才开口:“首先,我还是想问问,除妖人对于我之前的提议,可有重新考虑过,现在是否有了不一样的决定。”
任无忧身体后倾,瞄了一眼唐醉影,唐醉影也刚好看过来,任无忧将手放在嘴边,小声的说:“他们果然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见过面的。”
唐醉影手中握着乾坤八卦扇,冲着他眨了一下眼睛,同时往下按了按,示意他不要乱说话,任无忧便又将身体坐正,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听着花枕月与门主的谈话。
花枕月并未有过多的思考,很是坦然的回答:“抱歉,我仍旧是不能答应,还是之前的那句话,我虽是除妖人,但是,我不受除妖人的约束,作为一个游离在除妖人之外的除妖人,比起做除妖人的门主,我想着对于我来讲,更为的合适。”
老者沉重的叹息了一声,说:“看来,我是不能够让除妖人回心转意了。”
花枕月之心思一旦定了下来,便不会再有改变,关于这一点,唐醉影同任无忧在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当中,早已明了,只是,他们两个所意外的事情是,除妖人门主竟然想要让花枕月来当除妖人门主,就以花枕月那个脾气,这门主要是让她当了,上位之后,除妖人都会被她给刷掉一半之多。
老者的第一个问题就被花枕月给否决,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而这个时候,外面小童子草芽又跑了过来,站在草堂外大口的喘着气,不敢进来,老者抬目看了一眼,说:“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草芽用力的咽了一口气,说:“禀告门主,刚刚来了两个除妖人,一进来便破口大骂,还扬言要……要……”
老者面露疑惑,问道:“要怎样?”
草芽没往下说,偷眼瞄了一眼花枕月,他一眼已经说明了问题,任无忧捏了一下眉心,抱怨了一句:“还真的是阴魂不散,真的追了过来,不过,他们比我们要先出发,怎么反倒是比我们要晚了这么多?”
唐醉影解释道:“陈白云被花枕月废去了修为,路行知带着一个重伤的人,行路不快,故此慢了一些,也不意外。”
老者听闻此消息,却是面色一沉,说:“陈白云一事在当年便引起轩然大波,后续的处置也不得当,方才导致更大的麻烦,而今除妖人将其修为废去,虽是解了一时之烦恼,然而,以陈白云之性格,是断然不会就此罢休的,他的那个徒弟路行知与他一般无二的脾气秉性,可以说更甚,这一次若不能妥善解决,便是源源不断的麻烦。”
草芽还在草堂外等候,听得此言,又说:“门主,现在闹得全员皆知,请问要怎么办?”
老者想了想,说:“叫人先将他们收下,有诉求,先去郝先生那里登记,待除妖人大会上,会统一进行解决,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喧哗,若是再闹事,便请张先生处置,去吧。”
得了指令,草芽转身便跑了回去传达命令。
花枕月眉目低垂,说:“与门主带来麻烦了。”
老者摇了摇头,说:“以陈白云之所谓,除妖人之处置已算是给了除妖人本部的面子,此人该当就地处决才是,只是,此人是如今模样,也非是无所缘由,究其根本原因,在于小时候所遇之事,心结最是难解,带着这份怨恨,即便是身死,也难入地府,轮回重生。”
这话听着,这位除妖人门主好像还挺同情陈白云的,那么,因为他的执念而无辜惨死的妖,又要跟谁去喊冤呢?
花枕月重新开口,说:“陈白云之事,我处置的仓促,最后的处置还需要除妖人本部给出一个方案,另外就是,关于古驰同江怀天的事情,因为当时的情况所致,我直接将人杀了,这一点,也未像门主说明,这一次,便一同说了吧。”
老者摆了摆手,说:“不必多说什么了,我有派人前往京城,这两人的情况,也有所知悉,犯下如此滔天大过,身死已是最好的结果,除妖人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另外,我派去的人也有将部分的涉事的除妖人带回来,在除妖人大会上亦会有一个处置的方案。”
花枕月点头应了一声,说:“如此,便辛苦门主主持了。”
老者口中吐出一口气,说:“这本是分内之事,不敢当辛苦二字。”
东阳初升,爬上山头,草堂之内,花枕月与除妖人门主又商讨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关于如何举办除妖人大会,如何重修除妖人守则,以及对违反守则的除妖人该如何处置一事,交换了意见,这场谈话,一直持续到中午时分,草芽又来寻门主,言张先生有请,这才结束了这场谈话。
老者去见张先生,而花枕月则带着唐醉影与任无忧二人来寻负责登记诉求的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