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枕月接着往下说:“江怀天从很久以前就接触过除妖人,并且他也是一名除妖人,只不过,江怀天从未参与过出除妖行动,故此他的身上没有沾染过妖气,而他和古驰私下里的交易,也因为未曾亲自动过手,所以,在他的身上只有很表面的妖气,这也是他骗过我的原因。”
任无忧又问:“江怀天处心积虑的骗你,就是为了抽你的魂魄去启动祭魂的仪式么,那么,古驰又为何要抓城隍爷,城隍爷好歹也是一位有名望的地仙,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花枕月轻轻摇了摇头,说:“他们抓城隍爷,这应当是一个意外,我曾经拜托城隍爷帮我注意城中之妖的动向,在他们捉妖的过程当中,被城隍爷瞧见,为了避免事情败露,不得已而将城隍爷捉住,而后更妄想着可以将城隍爷的力量据为己有,只是,别我破坏了。”
这样解释,任无忧便听得明白了,说:“那么,秦王和我爹又是怎么回事,秦王不是同太子他们是一伙的么,这才不过一天的时间,便转换了立场,成为了对立面。”
花枕月伸手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说:“刘枫与刘衡虽然是两兄弟,但是,不同母亲所生,性格也有差别,何况,你长居京城,应当知晓,刘枫与刘衡互相猜忌,互相排挤,所争夺的不过是皇帝的位置,所以,他们永远都不会站在同一阵营里面的,一旦有机会,必定会置对方于死地。”
唐醉影跟着补充道:“利用这一点,当你恢复之后,便去找了刘枫,比起掌管赤焰部的刘衡,刘枫反而更加明白花枕月在除妖人当中的地位自己花枕月的能为,关于我为刺杀皇帝的背后主使者的这一罪名,是很容易便被戳破的,两相比较下,刘枫更愿意冒险一搏,向皇帝揭发,一旦成功,不仅可以立下大功,更可借此机会除掉太子刘衡,从此以后,这皇帝之位,便只是刘枫一人的了,花枕月,我猜的可对?”
花枕月笑了笑,说:“十世善人,果然名不虚传,我只说了一半,你便将后面一半说了出来,就如同亲眼所见一样。”
唐醉影略略叹息一声,说:“皇家无情,倒也不必多费心思,便能猜出一个大概的。”
任无忧抓了抓头发,说:“皇帝就这样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难道竟也甘愿?”
唐醉影说:“恶灵难缠,除妖人又都掌握在刘衡的手中,皇帝也只能权宜行事,以求自保罢了。”
花枕月抬头看了看天,月不满,月色便暗淡,满树的桂花,一阵一阵的飘出香气来,看了半晌,花枕月又将目光放到二人的身上,说:“身为皇帝,也有不能自己之时,大权在握,也有难为的事情,这个位置,也并不好坐,若没有满腹的心机,有如何能坐的安稳,经此一事,短期内,应该会安稳的。”
“可是……”任无忧迟疑着,目光看向花枕月,犹豫了半晌,方才开口,说:“你就不怕秦王会变成下一个太子,或者下一个古驰,江怀天么?”
唐醉影接了一句:“花枕月,不会给他机会的。”
花枕月抬手打了个响指,面露微笑,说:“唐醉影说的没错,我会在离开之前破坏掉所有的东西,将妖送回山中,解散除妖人,同时放出消息,令除妖人大会尽快开启,届时,天下的除妖人都要赴会,借用这个时机,重整除妖人,去劣存优,刘枫在想进行祭魂,便不会那么容易了。”
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进而杜绝罪恶,这确实要比去教导一个皇家来的更彻底些,任无忧抬起手,说:“最后一个问题,我爹怎么会出现在法场之上的。”
花枕月看向唐醉影,说:“你给他解释一下。”
唐醉影整理了一下衣衫,又喝了口茶,这才慢悠悠的说了一句:“爱子之心,可感日月,广平王在知道了你去劫法场之后,怎么会继续安心的坐在家里,必定心急如焚,想方设法的想要来帮你的,说不定就是在动手的半路,被花枕月拦下,这才陪同刘枫一起,光明正大的来到法场,接你回家。”
任无忧听完,脸刷的一下,就变了颜色,低声言语了一句:“到底是我连累了家人。”
花枕月抬起手拍了拍任无忧的肩膀,说:“广平王所求,不过是你的平安,他所做是爱子心切,你不必太过自责,何况,看到你成长只此,广平王的心里,也当很是高兴的,这几日无事,你便好好的陪伴家人吧。”
任无忧点点头,说:“离家许久,归来又让他们担心,该是我好生赔罪才是。”
花枕月与唐醉影互看了一眼,思维简单的少年人,开始学会思考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