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巴掌是她扇的,嘴唇是她下了死力气掐的。
裴月明立马心虚,“不知道,我来了就紧着扶你了,你沉得很,我没留意其他。”
她忙补充:“你站都站不稳,看我额头磕青了一大块。”
她赶紧摸摸藏在头发里的小鸡蛋,以表示劳苦功高。
萧迟有点狐疑看了她两眼,裴月明一脸镇定无辜回视。他按了按唇下的痛处,又回忆一下,实在想不到,她不知就算了,瞄了眼裴月明的小鸡蛋,“行了,我回去了。”
“去吧。”赶紧走吧。
萧迟就匆匆赶回行宫,回去先第一时间打发了人去皇帝那边。
王鉴则取出玉兰膏,要给他嘴唇搽药,这玉兰膏内造进上的药,化瘀消炎最好用。
萧迟十分嫌弃:“拿走拿走!”一点淤青擦什么药,娘们兮兮的。
王鉴只好作罢,他转身要把药膏收好,被萧迟叫住,让给城东宅子送一罐过去。
这是想起裴月明的小鸡蛋了,他嘀咕:“本来家世就不怎么样,要再破相了怕要嫁不出去了。”
王鉴很体贴,把这话给隐下了。
玉兰膏当天就送到手里,裴月明用玉簪挑了点抹上,内造药果然不错,不油不腻,薄薄一层很快化开,“凉凉的还挺舒服。”
算这家伙有点良心。
她搁下玉簪子,就是不知他那边进展怎么样?案子拿到手没有?
……
洛山行宫,延英殿。
三足文王莲花大香鼎的孔洞徐徐吐出淡淡青烟,醇和清冽的龙涎香息若有似无,皇帝端坐在御案后,沉着脸神色不虞。
皇后端坐下手,一拍扶手,怒道:“这事一定要彻查到底!”她十分气愤:“反了天了,一个小小的才人竟敢买通太监私入瑶花台!”
又羞渐,起身跪下:“妾无能,后宫有此纰漏,请陛下责罚。”她抿唇:“妾请陛下严查,并降旨训懈内廷。”
皇帝不语,可见是生气了,半晌冷声:“那就查!”
他扫了殿内皇后众妃一眼,皇帝自然不会就这么信全了是小妃嫔博宠。事实上,一出事他就怀疑是否后宫手笔,其中手里有权的皇后更是首当其冲。
不过,昨夜带头往花墙冲来的官员已查出来了,是个好管闲事的老御史。
这人历来都是这个臭脾气,耿直爱抱不平不懂眼色,皇帝独宠贵妃膝下皇子不丰他都劝谏了多少回,贬谪叱骂什么都阻止不了他,就这么一个人皇帝都拿他没办法。
查出是这老御史,皇帝疑心散去不少。
眼下见皇后态度坦荡大方,对她的怀疑倒又消了些,淡淡道:“且起罢。”
不过他还是没把彻查的事情交给皇后,吩咐:“张辅良,你和霍参一起,务必将此事来龙去脉彻查清楚。”
责罚训懈什么的都是后话,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事情弄个明白。
张辅良即是张太监,霍参则是禁卫军中郎将,皇帝这是动真格了,连御前禁军都出动了。
张太监伏跪:“奴婢领旨!”
随即飞速退出大殿,这时去给霍参传皇帝口谕。
谁曾想张太监才跑出去半晌,又飞快折回,叩跪见礼后,他抬头:“……禀陛下,三殿下使人来说,他要自己查。”
皇帝一愣。
沉默片刻,他点了点头:“可,这事就交给他全权负责,你和霍参听令协之。”
……
回到长安殿。
皇后脸色立即黑下来,萧遇也是。
不是因为彻查,也不是因为皇帝残存的些许疑心。事实上,今日皇帝在延英殿的反应和他们的预期一样。
而是萧迟。
萧迟一句话,皇帝就将这事交给他,也没规定期限的和方法,就这么让他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两厢对比,尤其让人不忿。
半晌,皇后冷冷道:“他要查就查,无事,他查不出什么的。”
他们布局很谨慎,外朝连自己人都没用,而是设法把那老御史推出来带头。
除了这个不知情的老御史外,其他一切都早扫得干干净净,就是预备应对事成后皇帝的彻查的。
别说添一个萧迟,就算十个,也甭想查到一丝证据来。
“回去吧,这阵子先别叫你外祖进宫。”以免招皇帝侧目多生枝节,就行了,其余的冷眼旁观即可。
这个不用说萧遇都知道,勉强平了平心绪:“是,儿臣告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