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萨左手握以利器,见任天龙迎击,前顷的身子不退不避,那直指任天龙胸膛的铁片,继而手腕一抖,朝他左臂挥去。同时侧过身来,以右肘为力,撞向了任天龙的脖颈位置。因来势凶悍,任天龙探伸的手腕依然无畏的伸将而下,随即整个身子犹如风飘叶落,欺顷于戚萨左侧。
二人位置颠倒,如斗转星移,斗势昂扬,都是以攻击去化解对方的攻势。
不待站定,任天龙右拳上扬,戚萨似乎有恃无恐,右手探前,在挥向任天龙右臂时,呈为凶掌拍击过去。与此同时,他左手后顷,竟如游龙一般将铁片递刺,方位竟是任天龙的眉心。
竟然反映如此之快!
第二次挥刺,更为阴狠。
戚萨招式简单,如清锁深秋的一缕残阳,又似放荡不羁的那宛昭华。是实实在在的强招,并无一丝花拳绣腿之貌,所袭刺之击干净利落。
任天龙面对他这简单明了的招式,未曾有半丝懈怠。先前几招,便感觉来人气息强大,力量蛮横,这次攻势,更加说明这一点。
啪!掌拳相撞,二人臂腕都为之一震。
而这个时刻,戚萨左手铁片并未受之影响,依然势不可挡的朝任天龙面额挥刺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铁片与任天龙眼睛只有三寸之距时,眼看着戚萨此击便能得手,突然一个白芒乍现,直指他的咽喉。
戚萨一米八三的大个,比任天龙要高了十二公分,这个比例任天龙都能将纸质尖锥,递刺向他的要害,这令戚萨惊鄂不已。不过,更令戚萨沮丧的是,他此刻不得不迂回保全。
纸质尖锥要比自己手中铁片,率先抵达要害,纵然他想以命博命,可事实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无奈之下,戚萨刻不容缓的以手肘为界,硬是将任天龙双臂弹开,试图以此抵消他的致命回击。
一个回击,一个化解,二人臂振一挥,朝后巧退了一步。
然而,这一退,化解了戚萨的凶境,却给了任天龙小试牛刀的契机,他以纸锥为器成形,以狕阴功为意,左脚前蹿,右手纸锥猛递。戚萨神目一惊,连忙挥刃去接。然而,任天龙似是有意,那左脚迎击的,恰恰是戚萨伸前挥刃的位置,速度与反映,竟然比其还快。
预判,这在手脚功夫中,是机智,经验,手腕。
手脚相撞,利刃在中空一滞,那形意加持的纸锥如同电闪急进的白芒,朝戚萨脖颈两侧顿然顷扎而去,像是啄木鸟,叨个不停。
四息,十三下!
任天龙在戚萨眼睛里,从荒诞看到绝望,在最后抽掉纸锥,那利刃落地,他闪现出一丝似乎解脱的神色时,任天龙心里竟不由的闪现了一丝忧伤。
“啊……这!”
“天啊!”
任天龙与戚萨交手不过短暂时光,在利刃落地,任天龙闪越出去的瞬间,众人才侧过身来。
“死了!”
从队列凹出来的豁口,许多近点的囚徒顿然看到几股鲜红,同一时刻从戚萨的脖颈喷涌而出,那滚烫热烈四溢,惊的周围的人四散而避。
鲜血迷漫,如死神蜿蜒,游动不止。
大片鲜红在波及向戚萨右手的时候,其掌心用刀尖刻画的一个妇人与一个女孩,触目心叹。
刻图虽小,但委婉动人,在鲜血迈过,汇聚成血泊时,刻影缀缀,凄美哀伤。
克洛娃与梅森坐在一处石条上,二人间距着一人距离,周围囚徒或蹲或站,没人去打扰二人的谈话,没过多久,克洛娃站起身来,似有不悦,径直离开。可刚行几步,便见人群中,一个清瘦的身影迅速没过,而后,后方突然杂闹起来。
“任天龙,我真不知道该为你喜,还是为你忧!”
克洛娃快行了几步,远远看见,一名中年男子倒在了血泊之中,随即怔了怔神,自语道。
他随即看眼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探目过来,上方狱警也在严令着秩序,克洛娃这时朝后望了眼梅森,见其朝迈克菲一众汇笼,便朝一处偏离出去,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狱警无论多么尽职,总有料看不到的地方,戚萨与任天龙厮杀,换作任何一方死,都将被一张草席包裹,放在西楼最南角,那个最污秽与阴暗的角落,用硫酸化为血水,浸消于世。
“老大”。
梅森弯腰恭敬一声。
“嗯”。
迈克菲静静应了一声,他老迈,眉毛却被修的很整齐。
“想必他知道该怎么做”。
梅森在迈克菲身前,很是虔诚,似乎迈克菲便是他的信念。
“好”。
迈克菲拍着梅森的肩头,轻轻走过。
待簇拥的人流推崇着迈克菲没入人群时,那名中年汉子凑了上来。
“您这样做,会不会违背了老大的意愿”。
中年汉子敬畏着望向迈克菲,似有迟疑。
他话刚落,梅森便怒目而视。后者或是察觉,连忙畏惧的退了一步。
他对梅森的态度,正如梅森对迈克菲的态度。
“或许老大现在不理解,可是以后他会认为我是对的”。
梅森望着人群中迈克菲的背影,目光倔强。
这个午后注定跌宕起伏,然而场上这一切,正被远处坐立的死门众人看在眼里。
包括任天龙击杀戚萨,也包括梅森会晤克洛娃。
当然,死门中雷布罗夫除外,此时的他病态外显,正坐卧一处,在冰冷的地上表情苦楚目光冰冷,他目光的尽头,便是正谈笑风生,不知监狱谋动,且浪潮即将席卷风云的大话王与艾克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