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在开药方前便说过,今夜必定凶险,若是江登淮晚间发烧,须整夜在旁看护,务必将烧退下。
林凡不断劝说我去休息,他来看着江登淮。我却实在放心不下,也坚持留下。
僵持了片刻,馨儿只好硬把他拉走了。
我叹了口气,打来一盆清水,坐在床前,不时为江登淮更换敷在额头的手帕。
他闭着眼睛,脸被烧得红通通,初次见面时身上的冷冽煞气丝毫不剩,看上去竟有些可怜。
昨夜便几乎没睡,我也觉得困倦得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托着下巴盯着他的脸入了神。
他的五官生的极为好看,鼻梁挺直,眉眼似刀刻般锐利,若是那日在宫中见面时,他没有戴面具,我会动心么?
不,若是他没有貌丑的名声,又怎会轮到我翎成呢?
夜渐渐深了,换了多次帕子,江登淮的烧总算退了,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看着他,只觉上下眼皮打架,不知何时,也坠入了沉沉的梦乡。
梦里却有陌生的声音在说话。
“主公,主公,你没事吧。”
江登淮的声音嘶哑虚弱:“你怎么来了?”
“主公遇险,属下难辞其咎。”
“咳。”他似乎咳嗽了一声,声音还是有气无力,“国内局势如何?”
“照计划进行中,如今陛下已经怀疑上了皇后,近些日子都在暗地里调查皇后。”
“嗯。”江登淮说了句,“小声些,她这几日累坏了。”
我确实太累了,累到剩下的梦面目模糊,睁开眼后,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醒来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而江登淮则不见踪影。
我揉着眼睛下了床,洗漱过后,出了房门,便与捧着一碗粥和一碟包子的他迎面相遇。
他脸上仍有些苍白,但看起来好多了,笑着说道:“我都把你早饭送上来了。”
我吓坏了,赶紧接过来,让他回房休息,忍不住又有些生气:“你可差点儿就没命了,能顾惜着身子些吗?”
江登淮讨好地笑,与我一同进了门,在我不悦的目光中乖乖躺上了床:“睡了这么久,再睡便是猪了。”
我刚吃了口包子,忽然想起煎药的事,立马站了起来:“不好,你早上还没喝药吧,我去找厨房煎药去。”
他忙出声阻止:“馨儿已经端来给我喝过了。”
我这才安心地吃起早饭来。
他躺在床上,注视着我吃饭,叹道:“好好一个公主,如今操心的都是丫鬟的事。”
什么叫丫鬟的事?
关心朋友不是应该的吗?
我看他一眼:“好好一个皇子,如今挂念的都是侍卫的事。”
江登淮笑了起来:“这样看来,咱们倒是抢了馨儿和林凡的活了。”
我喝了口粥,忍不住问道:“你今早下了床后,把我扶到床上的吗?”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废话。”我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若是准确说来。”江登淮虽声音还有些虚弱,眼中却闪着光,“咱们也算同床共枕了。”
我一下子就被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