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的脸噌的一下热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你说什么?我,我不是。”
“哦。”他若无其事地离远了,“如此便好,兄台昨晚的举动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有些诧异。如若不是断袖,想来不过是醉酒。”
这一出接一处,我惊得话都快说不好了:“我,我昨晚还做了什么?”
“你还亲了我,说要与我朝朝暮暮永不分离。”
如果说之前我一直处在慌乱之中,这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将我惊醒,一时间怒不可遏,我忍不住抬头怒斥:“胡说,你诓我!”
从小到大我从未饮过酒,酒后失态更未曾有过,抱着他人痛哭也许可能,但如此轻佻之事,我万万不可能做出。这个人添油加醋,究竟意欲何为?
“呵。”他不在意地笑了笑,眼里闪过不明深意,“我是在诓你。”
“你究竟是何人?你刚刚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我找回了理智,“你为何骗我?”
“在下江登淮。”他正了正神色,站起身,朝我拱了拱手,“刚刚多有冒犯,还请兄台见谅。”
见我疑惑不解,他笑笑,解释:“昨夜见兄台哭得伤心,在下也想起了家母。”
“令堂也?”
他点点头:“家母在我5岁时便病逝了。见兄台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便有意结交。只是,出门在外,还是需要有所防备。”
“所以你刚刚是?”我捋了捋思路,“试探我?”
他不好意思地笑道:“说实话,早便听说云国时兴断袖之癖,昨夜见兄台一直拽着我不肯松手,我心中还是有一丝忐忑。”
我.......................
我低下了头开始穿鞋,站起身,伸出手:“那我的玉冠可以还我了吗?我下次会还你房钱的。”
他的脸上不再是压人的乌云,却挑起了眉:“难道这玉冠对兄台有特殊寓意?是有情人所送?”
“不是。”我指了指铜镜,“我不能散乱着头发出去。”
他恍然大悟:“这样。可以请教兄台姓名吗?”
“在下李信。”
接过了我的玉冠,我对着铜镜整了整,发现脸上盖的妆容还较为完整,便放下心来。
转过头对着江登淮作揖:“感谢兄台昨夜伸出援手,兄台是哪里人?改日必登门道谢。”
他扶起了我:“李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在下近日都将在黄弗山附近逗留,如若有缘,不日即将相见。”
闻言,我便从容准备开溜,向他告辞。
18.
出了酒楼,我还未缓过神,便被前来寻我的师母一把抓住胳膊:“快走!”
气喘吁吁地停下时,我们已回到山中,她面无表情地开始训我:“刚刚有人跟着你,你不知道吗?”
我喘着气站在她面前,像个挨训的学生,闻言后怕:“我不知道。”
她脸沉了下来:“公主,璟儿说你一直没踏出过将军府,我当你是个识时务的,谁知你竟让我如此失望!”
我面红耳赤,没有反驳。
“你以为黄弗山远离了边城,又四面环山,便是你可以放松警惕四处游荡的地方吗?”她越说越生气,“公主,切莫自以为是,你此刻站在悬崖边上,你以为你还在温室之中吗?”
我垂下了头:“这次的事是我错了,我知道师母你一片好意,是我麻痹大意,今后再也不会了。”
她似是没想到我会认错,一时间竟噎住了:“你,你这么想便是极好。”
从见到那个江登淮起,我便早在心中将自己骂了一万遍。
从小便筹谋算计,从未想过自己竟也有一时冲动的时刻。想来想去,人还是不该有非分之想,若是只想着平安度日,便不会被一时的感情操纵。
回到了山中,吃饭时,师母想起来又说了一句:“公主,你的化妆术是不错,骗得过寻常百姓。但要谨记,在我们这种有功夫的人眼中,那只是雕虫小技,只一眼,便能看得出你是画皮。”
我心中震惊,默默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呆在山中,绝不踏出山门一步。
山门中没有主仆之分,馨儿与我们同桌吃饭,好奇地问我:“公主,你昨夜去哪儿了?”
我虽不愿回想昨夜之事,但又不愿骗人,只好和盘托出:“我吃了些酒,醉了,抓着一位公子不放。他为我定了房间,把我扔了进去,还吓坏了,以为我是断袖。”
馨儿一听,把寻我时的担忧都抛到了脑后,乐不可支:“公主,这也太逗了吧?”
吴先生没在意我的话,师母却是上了心:“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你可有印象?”
我摇摇头:“我有一些模糊的印象,醒来时自己衣着、妆容都是好好的,见他说话,也不似作伪。”
她点点头:“这个人叫什么?”
“江登淮,师母可曾听说过?”
“姓江。”师母沉吟,“江姓在云国十分少见,倒是在万盛国较多。”
见我捧着脸听她说话,她一下子乐了:“得了,想来没多大事,好好吃饭。”
我忙点头,乖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