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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1 / 2)


“你……我……我当然会拿,用你说?”

周水儿心中猛然就升起一丝不祥预感:沈初荷实在是太淡定了,还有她嘴角弯起的那丝笑容,充满了嘲弄,就仿佛自己是一个戏台上的丑角一般。

不会的,绝不会的,她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看破我的计划,一定是我太紧张了……

周水儿心里不住给自己打着气,一边将枕套扒开,手一伸进去,她就断定这的确是一枝钗子,当下心中大定,一把将钗子扯出来,高举过头,大叫道:“你们看,我说是……”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而众人也都呆呆看着她手中那只荡漾着柔润珠光,漂亮之极的珠钗,怔怔无语。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你说是吗?周大小姐。”

沈初荷耸耸肩,她的声音将周水儿神智拉回,她不敢置信将手放下,紧紧盯着那只漂亮珠钗,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话。

直到此刻,花香心头大石终于落下,她上前一步,指着周水儿愤怒道:“看清楚了,这是你的金钗吗?”

“是……是……”

周水儿咽了一口口水:这么漂亮的珠钗,她只在姑姑的首饰匣中见过,那是姑姑最心爱的一枝钗子,摸都不给她摸一下,还说等到她老了,才能把那枝珠钗给自己。

“对,这就是我的珠钗。”

有那么一瞬间,仿佛鬼迷了心窍,周水儿想着:连我都不配有的珠钗,花香这个穷丫头怎么会有?所以她一定是从哪个大户人家偷来,如果是偷来的,她肯定不敢较真儿,那自己可以将错就错,将这枝珠钗占为己有。

所以她大声喊出这句话。话音未落,沈初荷就猛地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我类个去,真是小瞧了你的脸皮,你……你特么还真敢承认啊。”

连粗口都爆出来了,可以想象沈初荷此时心中的震惊,那真的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我……我为什么不敢承认?本来就是我的。”

周水儿手里紧紧握着那枝珠钗,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既害怕,却又有一丝兴奋,心中翻来覆去只有一个想法:这是花香偷来的,她绝不敢承认,那就是我的了,没错,是她偷的……

“你以为我们都是瞎子吗?从前没看见过你那金钗长什么样?你……你那钗子明明就是黄金所做,几朵不大的梅花罢了。你再看这枝珠钗,它可是银的,上面是白银累丝做出来的攒花簇,比你的梅花大了不知多少倍,更别提这几颗大珍珠,还有米粒珠的流苏,你……你好意思说这是你的?”

“哄”的一声,众人都笑开了,人群里便有人小声嚷道:“我的妈!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这……这本是我藏在柜子里的,从来没给人看过。好啊花香,你竟然……你竟然连我柜子里的首饰都偷了去……”

事情发展太魔幻了,魔幻到沈初荷一时间都有些风中凌乱,不知该如何说。周水儿明摆着是不要脸皮了,这番谎言的漏洞就跟筛子一样,以至于她都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你说这是你藏在柜子里的?”忽听林雪开口了,她死死盯着周水儿:“你竟这样的珍惜它,都没在人前露过面,所以说,这枝珠钗是整个医女馆里独一无二的宝贝了?”

“当然。”周水儿想也不想就高声回答。贪婪蒙蔽了她的心智,哪怕觉着这话有些不对劲,也无暇细思。

“大家都听到她的话了?”林雪缓缓看向众人:“她说,咱们医女馆,只有这一枝珠钗,是她的宝贝,独一无二,所以她特别珍惜,都舍不得给人看一眼。”

周水儿眨巴两下眼睛,林雪的态度有些奇怪,这话似乎也有点不对,但她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出话中藏着什么陷阱,只好轻咳一声,暗道怕什么?我以不变应万变就是,这样珠钗,一枝已是难得,不信她还能变出一枝来。

林雪果然就变了一枝出来,当她回到自己床前,从枕中取出另一只珠钗时,别说周水儿,就连金枝和齐容的眼睛都瞪得险些凸出来。

沈初荷长长呼出一口气,心想真特么痛快,难怪人人都爱看爽文,这种一步步把卑鄙小人逼得无路可走丑态百出的剧情,真是太爽了。

“哇!又一只珠钗。”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看错吧?一模一样哎!”

围观群众也都反应过来,纷纷叫嚷着,叶医女严肃看着周水儿,沉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我……”

周水儿也张口结舌,然而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将谎言进行到底,难道要承认这都是自己为陷害花香设的局?不,她决不能认输。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咬牙道:“那只……那只也是我的,这珠钗本是一对……”

林雪好悬没一口啐到这无耻女人脸上:“周水儿,你要点脸,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撒谎。刚刚你说的话,大家可还都记得呢,这就当成放屁了?”

周水儿满脸涨红,却仍不肯松口,大声叫道:“我……我哪想到你们如此胆大妄为,竟然一偷就是两只……”

“够了。”

叶医女实在看不下去,转头看向林雪,沉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医女,这两枝珠钗,是裘家三奶奶给我的,和它们一起的还有一对碧玉镯子。两枝珠钗我送了花香林雪一人一只,那对镯子……”她深深看了叶医女一眼,微微一笑:“我自己戴不了,也要送人。”

叶医女目光微微一垂,点头道:“所以,这两枝珠钗确实是林雪和花香的了?”

“没错。”沈初荷重重点头,一锤定音。

叶医女竟也似没半点怀疑,看向周水儿,冷声道:“你听见初荷的话了?还不将珠钗放下。可见金钗一事,不过是个误会,给同伴造成这样烦恼,你该给人家道歉。”

说到后来,口气蓦然转厉,周水儿呆了呆,忽然叫道:“不可能,裘三奶奶凭什么给她这么贵重的首饰?一定是她偷的,叶医女您不要被她骗了。”

“你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李府求证。”沈初荷悠悠说道,没有半丝惧色。

金枝齐容始终冷眼旁观,此时见她神态如此笃定,心中也信了她的话,不由又是嫉妒又是遗憾,暗道这次看来又要折戟了,叫人如何甘心?等等……也不是完全无懈可击。

一念及此,齐容便忙不迭开口道:“沈初荷,你出诊,可是要两位医女批准,按照咱们医女馆的规矩,诊金是要上交一半的,裘三奶奶既然给你这几样首饰,你就该禀报两位医女定夺,怎可私留?”

对齐容这老冤家,沈初荷自然不会有半分客气,因将脸一沉,厉声道:“不了解就别乱说话。每次出诊,诊金我都如数上交,没有一次遗漏,这些可都有账可查。至于这首饰,裘三奶奶明说过,就是赏给我的,这个私下里的打赏,并没有明文规定要充公一半吧?”

叶医女点点头:“的确没有这样的规定,齐容你不要胡搅蛮缠。难道你出诊就没有额外赏你银钱的?也没见你上交。”

齐容无言以对,同时心中也暗自纳闷,叶医女今天对沈初荷的态度,未免太维护了吧?虽然给了周水儿一个台阶,但竟还要她亲口道歉,这怎么想的?周水儿哪能低这个头。

“周水儿。”叶医女又开口了,语气十分严厉:“你待怎的?事到如今,还不肯道歉?”

“我……我……”

周水儿犹自不甘心,想要负隅顽抗,喃喃道:“叶医女不能只听沈初荷一面之词,裘三奶奶那里,总要求证一下……”

不等说完,就听门外一个声音道:“难怪大厅里没人,原来是都在这里。大热天的,挤在这么间小屋子里做什么?”

“我也不知,想是有什么新奇有趣的事。说起来,这就是初荷的房间,只是此时人多,姑娘不如在这里稍侯,我去喊她过来。”

“不用了,既有热闹,我也顺便看看。”

问话的声音,医女们都十分陌生,但另一个回答的声音她们就熟悉多了,不是刘医女还会有谁?

一时间,众人心中都充满好奇:能让刘医女如此恭敬有加的,到底会是何方神圣?

因着这丝好奇,倒把眼前大戏暂时抛却一二,大家一起回头,只见刘医女陪着一名年轻女子,正向这边走过来。

哪怕外面是艳阳高照,这女子容颜依然明媚耀眼,竟不比阳光逊色半分,只看得众人眼前一亮,心中高声喝彩。

“是秋香?”林雪和花香惊讶看向沈初荷:“初荷,秋香姑娘怎会亲自过来?是找你的吗?”

“很显然是的。”沈初荷耸耸肩,心中却也有些纳闷。

见刘医女和秋香走过来,众人不由自主用力让出一条道路,刘医女便皱眉问道:“都挤在这儿,做什么呢?”

“周水儿说花香偷了她的金钗,结果翻出来一看,是初荷给她的珠钗,她还不承认,非说珠钗是偷她的,我们正掰扯呢。”

林雪不等叶医女开口,就抢着叫道。叶医女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皱眉头,无奈道:“这里面应该是有些误会。”

沈初荷就瞅了林雪一眼,却见她吐吐舌头,凑过来悄声道:“我也没办法,你看叶医女明显又要和稀泥,不如闹大一些的好。我反正是个鲁莽性子,大家都知道。”

“她想和稀泥,也得能和得住。”沈初荷冷笑一下:“你别多嘴拉仇恨,我自有主张。”

“惊动了这么多人,听着这事儿怪精彩,应该不是误会这么简单吧?”

秋香微微一笑,来到沈初荷面前,摇头道:“你啊你,在哪儿都是这么一身风雨的。从前只听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倒在你身上应验了。说吧,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今天周水儿丢了一只金钗……”

叶医女唯恐沈初荷将事情说死,连忙就要接过话头,却见秋香一挑眉,淡淡道:“我又没问你,让初荷说。”

“叶医女说的没错,怕只是一场误会。周水儿丢了金钗,有人说看见花香将那只金钗藏在枕里……”

沈初荷淡淡一笑,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不但没添油加醋,甚至还有意轻描淡写,着实让两位医女松了口气,对她投去感激目光,暗赞她识大体。

然而这只是她们的感受,周水儿作为当事人,却听得浑身不舒服,忍不住大声为自己辩解道:“我怀疑有什么错?花香林雪本就是穷丫头,她们从哪得来这样华美的珠钗?”

“要点脸,你那是怀疑吗?你不是直接说珠钗是自己的?”沈初荷翻个白眼,暗道可以,你继续蠢,蠢到两位医女都不得不放弃,那才好呢。

“本就是我的,我……我也有和这一模一样的珠钗,只是没拿出来过。你说是裘三奶奶给你的,这可还没得到证明。”

“够了。”

叶医女厉声喝斥,一手抚着心口:她确实快被周水儿气死了,怎么从前没看出这是个油盐不进的蠢货呢?都给几个台阶了?就不肯下来,非要继续作死,那就死去吧。

周水儿什么时候受过这对待?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了,忽听一个声音悠悠道:“两只珠钗罢了,这还要什么证明?从前我们也不知给过初荷多少比这还精致贵重的首饰,她都不肯要,拿两包点心一串铜钱,倒高兴的见牙不见眼。说她偷首饰?天下间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

好大口气,你谁啊?

周水儿嘴角抽了抽,然而想起刘医女的态度,却也不敢强硬顶撞,只好呐呐道:“我没说她偷,是花香。沈初荷不把这些看在眼里,她朋友可未必。”

秋香眨了眨眼,淡淡笑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初荷是个刚正不阿的,她朋友自然也都是品行端正。倒是你,说话前后矛盾,强行狡辩,我看比较可疑。”

“周水儿丢了金钗,许是着急上火,听人一说,便失了分寸。至于珠钗,让姑娘见笑了,这些孩子们说起来,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到如此华美首饰,会生出贪婪之心也属正常,只是她不该走火入魔,竟想据为己有,这一点,我会好好惩戒于她。”

刘医女到底是刚过来,不像叶医女被气得肝儿疼,说话留足余地,本意还是要保周水儿。

这是医女馆内部的事,掌权医女这样说,秋香就算想替沈初荷出口恶气,一时间也没好理由。

因便气哼哼道:”是该好好惩戒一下,杏林医者,最重德行,这会儿或是一时贪婪,可若不将这份贪心打压下去,来日必定酿出大祸,到那时,还连累了医女馆的名声。“

“姑娘说的是。”

刘医女微笑点头答应,心中也觉膈应。一则不满秋香一个奴婢,却扯着世子府的虎皮当大旗;二则也恨周水儿不争气,做出这样无可辩驳的蠢事,害她在世子府的婢女面前丢人。

周水儿再蠢,此时也知事不可为了。因叹了口气,将珠钗默默放下,她身旁的花香早就等着这一刻,忙将珠钗一把抓起,紧紧护在胸口,然后几步跑到沈初荷身边。

“就让她这么糊弄过去了?你不是说自有主张?”

眼见众人迈步往外走,林雪急了,扯一把沈初荷袖子,低声急切问道。

“或许真的是误会,罢了罢了,你俩受的委屈我知道,等今儿过后,带你们出去下馆子,好不好?”

沈初荷微微一笑,以眼神示意林雪稍安勿躁,只看得对方一头雾水,心想搞什么呢?这话说的,驴头不对马嘴,我是委屈吗?我是替你着急啊傻子。

正想着,就见沈初荷眉头一挑,接着道:“至于周水儿,她也可怜,好端端的,一枝金钗就没了,那枝金钗咱们也看见过,虽说花儿不大,也是金光灿灿,少说值二十两银子,最重要的是做工巧……”

这话声音不大,却又恰好可以让前面的人都听到。两位医女彼此看了一眼,又是欣慰又是愧疚,正在心中赞叹沈初荷识大体有胸襟,就听身旁猛地传来一声尖叫:“对啊!我的金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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