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她心灰意冷意意欲与父亲合离,只是在最后的那几日,却突然发现有了我。”容清神色无波,似在说与自己毫无关系之事,“理所当?然,她对?我十分不?喜,又兼之多?年?浸润后宅受尽父亲冷遇性?格变得古怪,自我出生后便掌控欲极强地意图左右我的一切。”
“你是公主,又兼之家中?有祖训,所以这门婚事她定会百般阻挠。”容清看?着她道:“我此番回去是因?为此,受罚也是因?为此。这事任谁听了也不?会心中?愉悦,我不?想你烦忧。”
他?垂眸低笑了一声,“我只想让你安安稳稳地嫁给我,因?此总觉得,这些?烦人的事不?必同你讲。”
“却不?知?......”容清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一动,半环住她,苦涩一笑,“你会为此生气。”
尘封已久的旧事似老旧宫殿中?一具将要?腐朽的木柜,轻轻打开,扬尘呛得人不?住地咳嗽。层层剥开,露出里面不?堪回首的一件件往事。
这事的确是出乎她的意料,云城半晌未说话,面上尚有几分不?可置信的余韵。
“那为何......”云城皱了皱眉,声音有些?沙哑,“从?未有人提起过?。”
“陈年?往事,都过?去了。”容清垂眸一笑,“陛下娘娘情谊深厚,我父母也早已退居金陵城中?,此生再难有交集。”
她怔怔地垂眸看?着枕上刺绣而成?的花枝,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容清亦是沉默等待着。
半晌,云城轻叹一声,侧过?身子,握住了他?方从?自己腰间放下的手。她轻轻地握着,扬起水一般的眸子看?着他?。
容清知?道她想说什么,遂温声宽慰她道:“我自八岁之时便被?送至梵净山上拜般若大师为师,此后在佛堂中?安心读书,甚少归家,倒也过?得清闲自在。”
他?淡淡一笑,“前生我苦苦执着于亲情血缘,便事事都听从?于他?二人,从?未有所辩驳抵抗。”容清垂眸笑了一声,反握住她的手,“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想通了,也就没有那许多?顾虑踌躇。”
听他?如此说道,云城便又想起了昨晚那个似真非真的梦,沉默片刻问道:“二十四岁那年?的春天,有一日我在你房里央你给我读书,后来便睡着了,你可记得?”
“自然。”容清颔首。
“那日我记得宋承意出征,本该要?与我辞行,可后来等了一日他?却是已早早出发。”云城抬眸看?着他?笑,“后来我问过?他?,他?只说皇命急迫。”
“现在想想......宋承意一向有言必应,纵使真的皇命急迫,又怎会一言不?发便匆匆离去?”云城指尖轻轻骚挠了一下他?的掌心,“容清,我在你书房里昏昏欲睡的时候,你可是同他?说了什么?”
闻言,容清的面色一瞬僵住,微微有些?尴尬之色,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眸,“多?年?前的事,记不?清了。”
“是么?”云城眼睛轻眨着,唇边掠起一丝狡黠,轻轻探入他?的衣襟指尖用力,“不?记得了?”
“城儿。”容清呼吸一紧,眸色瞬时便暗沉下来,他?低喘着气,对?上她盈盈的一双目,半晌,终是溃不?成?军,“是我让思文同他?说你不?在。”
“他?知?道你在我府里,又听我这样说,应是明白了我什么意思。”他?音色沙哑,眸底有几分红,勉强道:“城儿,先放开。”
云城却并未依他?,微倾身向前,眼眸带笑如弯起的月牙,“这么说,你早就对?我动心了?”
容清白皙的面上泛起薄红,他?不?说话。
云城轻哼一声,手下用力。他?薄薄的唇中?瞬时溢出一丝低吟,容清额上渗出淋漓的汗,他?闭了闭眼,无奈承认,“是,我......早动了心。”
“迟迟不?愿是因?为你家中?的缘故?”云城眸色淡了,松开手坐回榻上。
容清骤然松了一口气,可被?她撩拨起的火迟迟不?灭,他?沉声应了。
“怪不?得。”云城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还当?你真的是圣人转世,没有七情六欲。”
“那顾伯又是怎么回事?”她看?着容清隐忍的神情,淡淡地转过?眸去权当?并未瞧见。
“父亲有一至交,曾听他?提起过?姓名,但未曾见过?。在木屋中?时偶然瞧见了一卷书上写有他?的名字,这才知?晓。”容清语速有些?急促,“那时我瞧你似是吃醋,便不?好再同你说此事。”
“你哪只眼瞧出我吃醋了?”云城被?说中?心事,不?由得恼羞成?怒。
容清倾身向前,轻轻吻在她耳侧,低声轻笑,也不?戳穿,“听云来是受了顾伯嘱托,给她找一户好人家定门亲事。”
湿漉漉的吻一轻一重,云城呼吸有些?不?稳,“定什么亲事,你瞧不?出来那姑娘喜欢你?你不?若将她纳进府中?算了。”
这话,酸溜溜的。
容清险些?要?笑出声,他?倾身向前将人吻住,放轻语调似低语呢喃,“又开始了?”
云城面色绯红,轻哼出声。
方才被?她挑起的火愈盛,容清眸色暗沉,手抚住她的腰肢,“那日那伶人可是碰你此处了?”
闻言,云城半睁开眼角,一抹红意潋滟,轻笑着道:“吃醋的,是你吧。”
“是。”容清深深看?着她的眸,笑了,“我吃醋了。”
“所以......”他?指尖挑逗着身下的人,直至她再耐受不?住低吟出声,“以后莫要?再这样了。”
云城低低喘着,眸色潋滟。
情正浓时,房门忽地被?敲响。
太古冷肃的声音响起:“相爷,有要?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