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坐下一番详谈,郁宁这才了解事情始末。
正如村长所说,这村里自两月前便有大批村民突然猝死,男女老少都有。
官府衙门也来调查过,仵作检查了尸体,一无所获。
那些死了的人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更没有中毒,只是在非常普通的一天里,突然就没了声息。
“外面那些人都说我们几个村受了诅咒,都不肯跟我们做生意了。”
邱树叹了口气:“之前我猎的那些皮货都好卖,现在都是价压到最低才卖的出去。”
本来以他的能力,家里不至于这么穷的。
“原来是这样……”郁宁这才真正明白事情缘由,心中也不禁担忧起来。
人对未知的事情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万一……万一他们也得了这样的怪病呢?
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秦睢,却见对方依旧是那副俾倪不耐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把这事放在眼里。
郁宁心中莫名安定下来。
管它呢,他又不是一个人。
“我们去山上。”秦睢收了剑,将郁宁那把短刀递给他:“若他们再来,你立刻就走,去山上找我,或者自己躲起来。”
“好。”郁宁点头答应。
不过这位村长该是被秦睢今日的声势忌惮,一整天都没再出现。
天刚擦黑,秦睢两人才回来了。
“雪娘!沈兄弟!快出来!”邱树声音听着喜滋滋的,郁宁眸光一亮,连忙起身跑出去。
刚推开屋门,就见邱树兴奋地拍着秦睢的肩膀,夸赞道:“宣兄弟的箭术真是太强了。”
秦睢任由邱树拍着自己的肩,倒也没有生气,淡漠着一张脸拎着手上的猎物。
郁宁兴奋地上前:“都猎了什么?”
“可不少呢!”一旁的邱树兴冲冲道:“两只獐子,四只花尾鸡,五六只兔子,我们去了河边,宣兄弟还射中了两只绿头鸭,一只雁!”
郁宁瞪大了眼,发出夸张的一声“哇”,“真厉害。”
“獐子太大,我们就近卖了,剩下的东西提回来,明天去镇上的早集卖!”邱树乐呵呵地将两只花尾鸡,还有一些野菌递给雪娘,吩咐道:“今晚熬个鸡汤,再随便做点。”
雪娘也是抿唇直笑,将东西提过来就进厨房了。
邱树去逗两个孩子了,郁宁跟在秦睢后边进了他们自己的屋。
郁宁偏头小声道:“陛下真厉害。”
秦睢想起院里晾的那些衣服,挑了挑眉:“你也不错,还会浣衣呢。”
“……”郁宁小声:“您这是在夸我吗?”
秦睢没听清:“什么?”
“臣妾是说,”郁宁当即换了口风:“臣妾做的这些远不及陛下。”
秦睢没再就着这个话题与郁宁纠缠,而是道:“明天我跟邱树去镇上看看,顺便买一些东西。”
郁宁有点心动:“臣妾能去吗?”
秦睢觑他一眼:“你去做什么?上赶着被抓?”
他一个人的容貌就够扎眼了,再带上郁宁,简直就是活靶子。
郁宁:“哦……”
“还有。”秦睢又道:“回宫之前,不要叫我陛下,也不要自称臣妾。”
“那我叫您什么?”郁宁试探着叫:“宣迟霄?迟霄还是宣哥?”
秦睢垂眼看他:“……随你。”
郁宁忍不住抹了把汗。
说是随他,他要是真敢随便,秦睢不得把他活剐了?
郁宁小声道:“那我就暂时叫您迟霄了。”
两人说了会花,郁宁想起村里的怪病,还问了秦睢:“您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秦睢冷声反问。
“哦……”郁宁想想也是,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太过依赖秦睢了。
他没再说话,又给秦睢换了药。
解开布条,郁宁弯身仔细看他的伤。
好在秦睢的伤口这两天看着好多了,郁宁看见新肉长出,总算松了口气,他将凝玉膏细细抹在秦睢的伤处,又给他换了新的缠布。
看了眼手里所剩无几的凝玉膏,郁宁不禁叹了口气:“药快没了。早知道应该多拿点的。”
秦睢:“有那么多早知道,我还会受伤?”
“况且,这药用料极珍贵,一年不过一盒,你上哪去多找点?以为这是随处可见的萝卜吗?”
郁宁:“……”
这毒怎么没抹到秦睢嘴上呢?不用把他毒死,毒哑就好。
说话间屋门响了,邱树的声音在外面传来:“宣兄弟,沈兄弟,吃饭了!”
“知道了。”郁宁连忙回,又看向一旁的秦睢:“陛……迟霄,走吧。”
“嗯。”秦睢起身,脚步却趔趄了一下。
“陛下,没事吧?”郁宁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的手臂。
“没事。”秦睢站稳,看着倒与平常没什么区别,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郁宁有心再问,看着秦睢不愿多说也就没再问了,只道:“您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俩人一起出了房门,这才发现晚饭是在院子里吃的。
圆桌周围有几个简陋的板凳,桌上有几道小菜,最中间是炖的软烂香浓的鸡汤。
邱树的两个孩子早早就坐在那看着一桌好菜流口水了,邱树坐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不让他们提前偷吃,桌子的上首位置还空着,显然是留给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