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那日在胜业街,自己被莫名力量推了出去,才跟蔡坤有了纠葛,但过程很是平静,没有王德发所说的争执,更别说吴三脸上的伤了。
细细想来,怎么感觉今日的事跟那日有联系。
细思甚恐,细思甚恐啊。
不过没什么好担心的,那些人,可舍不得弃掉自己这枚棋子。
见陈子夜没有说话,王德发的嘴角不由上扬,心想道:“本以为来的是个人物,原来就是虚胖,没有本事。”
“大人,当日乃是大庭广众,这李箫都敢行凶,实在是藐视天子威严,无视国法。”王德发先是负着手,然后对着天拱拱手,道:“可想而知,昨夜四下无人,这李箫见到吴三,心生恶意,方才将其杀害。”
“望大人为无辜人,主持公道。”
王德发的话确实有道理,不知情的人还真会认为确有其事。
而且当日的胜业街来往人数众多,自然是看到王德发所说的场景,至于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唐有德拿着手中的惊堂木,看了看师爷,再看了看李箫,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敲下,还是怎么办。
“望大人为无辜人,主持公道。”王德发再次说道。
堂上没有人说话,都静静的看着唐有德,不知道这位老府尹大人会怎么决定。
不过看这架势,是蔡坤一方完胜,为死者吴三伸冤成功,那苏州来的公子李箫败诉,将要迎接牢狱之灾。
唐有德咬了咬牙,叹了口气。
王德发所言句句实话,李箫罪证已经是板上钉钉,自己没有偏袒的理由,总不能因为李箫是陛下请来的人,便徇私枉法吧,
再者说了,这苏州公子与自己非亲非故的,为了他得罪如今权势正盛的朝堂高官,不值得。
唐有德缓缓将令签抽出,说道:“那本官便宣判,李箫因杀害蔡家仆役吴三,犯杀人罪,依照昊律……”
“我有异议!”
话音未落,门外又是一道声音传来。
转过身看去,又是一名书生,不同的是,这书生挺瘦削,一身的布衣满是补丁,给人一种没由来的寒酸。
“是他。”“是他?”
李箫跟陈子夜异口同声的说道。
“嗯?”李箫看着陈子夜,问道:“陈兄认识?”
“算不得算不得,只是听说过他的事迹而已。”陈子夜摆摆手,一脸恐惧的说道:“李兄你认识?”
“并不是,只是前些日子碰见过,不过并无交谈。”李箫笑了笑,说道。
“那就好。”陈子夜拍着胸口,缓了口气,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那书生。
“陈兄何意?”李箫看着手持小册、缓步走来的书生问道。
陈子夜往后缩了缩,凑到李箫边上,轻声说道:“此人名叫张伟,京师人士,是个讼师。”
“嗯,这些都知道了,还有呢。”李箫对着张伟点点头,说道。
“张讼师二十年岁时考得讼师证,至今出道已经五载,一共办过三起案子。”陈子夜说道:“第一起跟第二起分别担任了原告与被告的角色,可惜都败诉了。”
“这也没办法,新人出道,难免的。”李箫笑着说道。
“说的也是,难免的嘛。”陈子夜看着堂前拱手的张伟,苦笑一声,接着说道:“就是是第三起,足以让人生畏。”
“我也是偶然瞧见,那日,他作为被告讼师,原告要求被告赔偿二十万纹银,这倒没什么,银子没了,还会赚回来的,谁知道,这张讼师当庭据理力争,硬生生的让结局扭转……”
“赔款全免,改判被告二十年?”李箫问道。
“哪有这么简单。”陈子夜白了一眼李箫,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说道:“赔款全免,改判被告,秋后问斩。”
什么?李箫惊了,怎么就变成秋后问斩了,这张伟有点本事。较之自己前世所熟知的那个律政先锋,这昊国的张伟,可是更胜一筹啊。
三起大案,两起败诉,一起坑人,胜率为负数。张伟刚刚打断唐有德,该不是为了宣张正义,为了吴三,让自己秋后问斩吧,好歹自己给他还过账。
看着缓缓走来的张伟,李箫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莫名的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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