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途中,李箫一直心不在焉,说实在的,这些人的出现已经让他原本波澜不惊的生活出现了一点涟漪。
他不知道这些人的背后是不是有当年别院里人的影子,兴许是有的,也兴许是没有。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反正一切迟早要来的,不是吗。
路过城门的时候,李箫看见守城门的陈阿贵脸色有些不好,该是受了责骂。
“阿贵哥,怎么了?”
“李公子,无事,无事。”陈阿贵朴实笑着,却也掩盖不住心里的委屈。
当事人是无事,自己也没什么好说,从盒子中取出一锭银子,安抚一下任劳任怨的守城将士。
“李公子心善,对待咱们这些人都这么好。”接过银子的陈阿贵连声道谢,“不过李公子可得小心那些人,京师大地方来的,咱们可惹不起。”
“京师来的?”看着远去的车队,李箫忽然觉得一丝不安。
向陈阿贵告了别,便往城里走。路过侧街时,忽瞥见城东的蒲府。
两侧的行人小贩皆被黑甲骑兵隔开,原本热闹的街道顷刻间变得空荡起来。蒲府门前,那辆华丽的马车一动不动地停着,至于蒲家的那对父子此时,正对着车内的人讪笑,连靠在两侧的那对石狮子,都显得谄媚。
似乎是瞧见了李箫,不远处的蒲田系不由挺了挺肥硕的身子,傲气极了,颇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听说啊,这些人是从京师来的,要接蒲家少爷给某位贵人看病。”站在路边的阿婶说道。
“啊,真的吗,那看来蒲家要发达了。”另一人说道,语气之中满是羡慕。
“谁说不是呢,别看蒲家少爷长得不咋地,一身医术还是得了蒲老爷真传。”阿婶接着说道。
“哎,不只是蒲老爷,听说还有医圣。”
“怪不得会被京师来的贵人看上,蒲家少爷这是出息了。”
当然,李箫知道,那些人并不是来找蒲田系的,同样,蒲家的那对父子也知道。不过李箫不后悔自己为他们指路,相反,他有点庆幸。如果蒲田系能解决了,也是好事。
“少爷,时候不早了,该回去吃饭了。”淼淼抱着盒子,茫然的说道。
有时候李箫挺羡慕淼淼,天真,没烦恼,心里所想的所思的,只有楚府跟苏州这一点地方。这样的人生正是他所羡慕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总是无端卷入莫名其妙的事件,无法逃避。
周管家的车队很快就离开了,带着蒲家公子的车驾,在午食前便出了城,没有过多停留。
来得快,去得也快。
苏州城很快回到平静之中,只在百姓的茶余饭后,多了点谈资。
无聊的一天很快过去,楚歆儿一整日都在书房处理账本,除了傍晚时分去了后厨做些李箫喜欢的饭食外,就没怎么露面,而李箫则是在房中,碌碌无为地瞅着窗外,心烦。
天光消散,皓月当空。
又是一辆马车急匆匆的入城,较之前者不同的是,这辆马车并没有掀起波澜,只是静悄悄的,或者说不留痕迹的到了楚府。
不多时,马车上便下了一书生,大约三十五六年岁,脸上甚是干净,头上束一条淡灰色发带,身上是一席布衣,腰间挂了块灰绿色玉佩,系的是一条灰色腰带。边上别着一把露着“陈”字的折扇。
“敢问,这可是楚府?”书生对着守门的下人拱拱手,说道。
“是楚府。”
书生笑了笑,站直身子,将折扇打开放置胸前,说道,“还望小哥通报一声,就说,京师于公门客陈子夜求见。”
京师于公门客。虽然看门的下人不知道书生口中的于公门客是什么,但单单是京师二字,他们就不敢小觑,从京师来的人,身份不会低,眼前的书生只是门客,但只需要前缀的京师二字,他们便不敢怠慢。
“先生稍等。”下人说罢,便忙着跑回府。
不多时,进府的下人便出来,恭敬的行了个礼,说道,“我家少爷请先生进去。”